“额娘~~”胤礽这才有了小孩子样子。拧着芳仪的袖子瞪眼睛。
“好了好了。不过,还别说,那人没准真的就有这个想头。就是咱儿子没把那姑娘放眼里。只是你阿玛喝多了,多赞了两句。那人就搁心里了。”
“这才是儿子奇怪的地方呢。李煦乃包衣,虽然阿玛免了他们家的选,可他要送人过选,也没什么。可为什么这正大光明的事qíng,却要藏着掖着?”
芳仪倒是想起一些东西。后世都知道,这满族原是游牧民族,其实进关之前还停留在奴隶制度,这女人和马匹牛羊一样,都是财产。那么父死子继,兄亡弟承,女人改嫁给儿子、给小叔子,就是继承遗产,没什么大不了的。而娶姑侄姐妹,纳奶兄弟的女儿,也是很正常的。可康熙是个有志向的,他所讲究的满汉一家,其实是不光要做满人的皇帝,更是要让比满人多十几乃至几十倍的汉人也要对他歌功颂德。他要名誉,推崇汉学,要改变天下汉人认为满人是粗俗无知、不讲究lun理常法的印象。所以,就这样了?
芳仪小心的把这个意思表达出来,自己现在也是满人,还牵涉到评价自己的老祖宗,就算是自己的儿子,也得婉转的说。这其中,为了举例力证,还把康熙前些日子撰写孔子庙碑文,亲书立碑的事qíng说了。
胤礽听了,想了会儿说道:“额娘,您说的那些,有道理。阿玛确实有这些想头。可那并不gān那个女子的事qíng。您来看,阿玛可不是个沉溺女色的。那女子,是李煦送上来的,阿玛只是收了而已,可并不会事先就指使李煦让那女子改姓参选。阿玛要个女子还不容易?用得着那么麻烦吗?定是那李煦自己做的这些事qíng。是了,可能是他投阿玛所好,觉得阿玛会认为纳了奶兄弟的女儿外头听了有些尴尬,拒了他的心思,才先来这样一手。李煦是个体贴的人,惯会看主子颜色的,看着是会作出这样的事qíng的。”
胤礽的解释,很合qíng合理的。可芳仪听了这个推测,想到还真可能是李煦的作为时,心里反而有了疑问。芳仪迟疑了一下,就把那日里看见李煦送的那个丫头的表qíng给说了说。
这一下,胤礽跳起来了,“我还想着,李煦虽然在这种事qíng上用心思,可还是个好的,费了心思,哪怕不要面上的光彩,也要把事qíng办得让阿玛舒心。现在听额娘这样一说,里头没准还真是有些故事呢。不行,得去查查”
“查什么查?查你阿玛的心腹,你让你阿玛知道了会怎么想?而里头牵涉到的又是内廷事务,这个又哪里有你出头的地方?再说了,若真是有些什么,也是在江南地界上的,李煦既然敢把人送进来,说不得,那些痕迹就早已经抹平了,就不怕人查。退一万步说,就算是还有些什么蛛丝马迹的,可李煦在江南经营了这么些年,gān的又是密探的活儿,你让人去探查,能瞒得过他?不要到时候把自己给折在里头了,还让人抓住把柄,在你阿玛跟前告你一状,说你图谋不轨,那才够喝一壶的了。你阿玛虽然疼你,可不会容你这上头放肆的。”芳仪一急,口气就有点儿重了。芳仪就是怕儿子这样,刚刚才有点儿迟疑。
胤礽刚才是有点儿激动,现在被额娘这样一说,也知道自己莽撞了,可终究有点儿不甘心,那不是别人,那可是他阿玛,怎么能让个奴才这样算计去了?
芳仪知道孩子的心思,探了口气,拉着儿子的手道:“儿子,我知道你挂心着你阿玛,可你也想想,你阿玛可是圣上,怎么会轻易被人糊弄的?指不定,他早就知道明白了。只是你阿玛不说,咱们也不能去探查,妄测圣意,很是要不得的。”
这样的劝说,很是有点儿牵qiáng,但勉qiáng还是能按住胤礽的。芳仪想了想,怕儿子们私下动作,还是提了个想头,“我刚刚也说了,这李煦不会留下把柄的。而且,这事qíng也是额娘从李氏面上看出来的。实在要是放不下,不如就盯紧了李氏,兴许还有什么说头。”
看着儿子挑了挑眉,芳仪忙独住话头道:“这事儿,不用其它的人,就让钱氏一人就好。你也知道的,这李氏,原是李煦手底下的探子呢,别让别的人手折在她手上了。也就是这二阿哥,还以为这样跟李煦拉进了关系,是步好棋呢。”
李氏,就是李煦送的那个丫头,而钱氏,就是喜暖。自出了那档子事后,转了年,惠妃就请报,给二阿哥提了两个宫女房里服侍,也就是这李氏和钱氏。自得月楼起,这二阿哥或许就是被李氏迷住了,可作为皇子阿哥,看得女色也不少,那时收了李氏,估计也是打的李煦的主意。可芳仪刚刚说的话,虽意犹未尽,但胤礽怎么会听不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