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绮芳见赵嬷嬷认定大佛是真,她也不好再qiáng说什么,便转回刚才的话题,继续问起当年的事。
“七娘猜的没错,那时我听到这个消息后,亲自抓着那个小丫头,跑到老太太跟前让她把话讲明白,想着事qíng既然都是郑氏搞得鬼,我又有了证据,那么外面的谣言也就是无稽之谈了。可是没想到,那个女人好狡猾,承认她确实给了金光五百两银子,可那是她这个做‘妹妹’的心意,想让金光大师多给太太颂些**……哼,明明是她想害你,弄到最后,却成就了她贤良淑德的好名声。我呸”
赵嬷嬷当年心里那个恨呀,早知道郑氏这么狡猾,她就先把金光弄到手里,然后请大舅爷出面,把事qíng讲清楚了,也不至于落实了七娘‘扫把星’的恶名,让她白白受了那么多委屈。
“我想,当时老太太听了金光大师的话,也仅是半信半疑吧。”
虽然王绮芳跟老太太相处的时间不长,但她还是可以看出,老太太是个极jīng明的人,不可能被个老和尚的三言两语骗过。
而且,这个老和尚还是郑氏推荐的,又有赵嬷嬷前去告状,老太太对郑氏以及金光还是有怀疑的。
“是呀,老太太是王家少有的能gān之人,当初听了老秃驴的话后,也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就此疏远你,还把你搬到松鹤园,亲自派了嬷嬷照看你。
但是过了没有多久,大少爷便出了天花儿,病qíng非常危急……紧接着,老太爷也开始身子不舒服,大夫瞧了说没病,可人就是浑浑噩噩,仿佛中了邪一般。”
赵嬷嬷点点头,双眼定定的看着火炉,目光随着跳跃的火苗一点点的闪烁着。
“我知道了,这时郑氏肯定又跳出来,说大哥的出花儿,以及老太爷的病都是被人连累的,而我就是那个专克近亲的祸头子?”
王绮芳听了这话,冷冷笑了一记,猜测道。
“不是,”出乎王绮芳意料的,赵嬷嬷竟然摇了摇头,道,“当时说家里有人跟大少爷和老太爷想冲的并不是郑氏,而是二太太李氏”
“呵~~”王绮芳笑了,淡淡的说,“那还不是一样,谁不知道二太太跟郑氏的关系最近。”说到这里,她猛然间想起清雨刚刚回禀的事,笑得愈加开怀,“不过,大太太刚刚被自己的最信任的妯娌出卖了,这算不算报应?”
王绮芳猜得没错,此刻,郑氏跪坐在又冷又yīn的小佛堂里,将整件事从头到尾的想了一个遍,终于想通了一件事。
“好你个李氏,竟然串通了老三家的一起陷害我?”
那天在库房的时候,郑氏见到李氏踢碎了花口瓶,发火生气的同时,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如今静下来仔细想了想,才知道是李氏出了问题——白瓷可是贵重的瓷器,向来都是好好的收在格子上,怎么会无端跑到地上,还这么巧的被李氏踢到了?
别告诉她这是巧合、意外?
哼,世上什么稀奇古怪的事都有,就是没有巧合,更没有这么多的意外想明白了这一点,郑氏便将整个事qíng想通了。什么十二娘相看嫁妆,什么二太太想借机开眼界,什么五娘趁机讨要宝贝,全都是他娘的yīn谋,这些人分明就是一伙的,早早了串通好来算计她的。
“哼,枉我素日对你那么好,老太太不待见你,下人们也给你脸色瞧,要不是我还护着,你们二房能过得这么舒坦?”
郑氏咬着牙恨恨的想着,瞧她那赤红的双眼,如果李氏在面前的话,郑氏一定会冲上去咬她两口泄恨。
“……其实郑氏忽略了一点,她设计将库房的宝贝私运出去,这种行径不但侵犯了三房的利益,而且也招来了二房的不满呀。毕竟比起平日的小恩小惠,名正言顺分到手的财产才更重要呀。”
王绮芳对于李氏反咬郑氏的行为,很是理解,人为财死嘛,郑氏表面上施舍一般的跟二房jiāo好,暗地里却弄走可能属于人家的财产,人家当然不gān了。
她估计,这一切都是五娘的建议。想必是五娘发现了假首饰,然后联想到自己的嫁妆有假货的事,最后想到,郑氏既然敢给小娘子们的嫁妆弄假,那她掌管库房这么多年,很有可能把库房的宝贝也换了出来,于是这才跟母亲商量了半宿,制定出一个揭露郑氏的计划。
“可不是,就算老太太不待见二老爷,可二老爷毕竟是老太爷的血脉,更是上了族谱的王家子嗣,分家的时候,可能会少分给二老爷一些,但绝不会一点儿都不给呀。郑氏这么做,摆明就是连二房三房一起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