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接下来自己要继续饿肚子,而旁边的人却能抱着热气腾腾的米饭尽qíng享用,这五百多人的眼睛都红了。
“怎么回事?”
“娘的,怎么到咱们就没有了呢?”
“不行,找前头的人分粮食去!”
“老天爷,你也太不公平了吧?”
一时间,窄小的库房里叫骂声一片。
外头的人见里面的人迟迟不肯出来,还以为这些人想独吞,更是鼓噪着,“你们他娘的倒是快呀!”
“吵什么,里面没有粮食了!”
“什么,没有了,那咱们怎么办?”
这回屋里屋外的人吵成了一片,险些将粮铺当场给拆了。
还是领头的那位大哥仁义,自己抢了粮食也没有扔下后头的兄弟,只见他再次举起拳头,吆喝道,“弟兄们,都别急,这个铺子空了,前头还有一家粮铺,抢一家是抢,抢两家也是抢,咱们不能饿肚子呀!”
说着,领头大哥噌的一声跑到了前头,继续引领大家抢粮食去。
“走呀,大哥说的对,咱们不饿肚子!”
队伍中的依然有个积极的人响应着,在两人三言两语的鼓励下,剩下的几百号人迅速的跟了上来,估计是得了教训,这回的动作比刚才可快多了。
“噗通!”第二家粮铺被砸开了,二三百人扛着粮食美滋滋的走了。
剩下的人更加愤怒,根本不用领头大哥吆喝,自己就开始寻找第三家铺子。
而县城里留守的百姓呢,听到街面上有这么大的动静,纷纷探出头来。这一看不打紧呀,见满街的人都抱着个麻袋跑着,身后还淅淅沥沥的撒着一溜的稻米。
粮食?
见到此番景象,看热闹的百姓们也不淡定了,忙打开大门,循着声音找去,结果发现正有‘义士’开仓放粮呢,想到自家快要见底的面缸、米桶,百姓们兴奋的冲了上去,一起加入到搬粮食的队伍中。
与此同时,齐地的其他十二个县镇也发生了难民抢粮的事件。
其中,济州的qíng况最严重,西海县的最轻。
知州府。
“哎呀,怎么办,怎么办呀,大乱降至,京里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知州穿着官服威严的坐在大堂,神qíng凝重,心里则乱成一团。他看了看堂下站着二十多个捕快,以及坐在左右两侧的通判和推官,沉声问道,“诸位,刚才的事大家也都听到了,短短两个时辰,城里就有四家粮铺被难民抢砸,更有人趁乱闯入东、西大街的商铺浑水摸鱼,另外,城外还有不少难民正源源不断的涌入城内……事态严峻,如果不尽快制止,济州危矣!”
外面难民们抢粮食的声音这么大,他坐在衙内都能听得到,只是,齐地的驻军未到,京里也没有任何指示,他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大人,要不先把这些乱民抓起来?”
说话的是齐地府的通判,他早就对赖在城里不走的难民看不过眼,一听到他们闹事,很gān脆的说道。
“抓?”推官掌管刑狱,他听了通判的话,摇摇头,道:“外面有几百乃至上千的难民,可府衙里只有三四十个捕快,怎么抓?还有,大牢就这么大,里面还关着不少犯人,把难民都抓回来往哪儿关?”
“不错,李推官说的是,还有更重要的一点,这些难民刚刚抢砸了店铺,得了甜头,气势正旺,如果咱们贸然qiáng行抓捕,恐怕会激起民变呀。”
这是知州最担心的地方,因为,他也早就看出来,齐王赈灾肯定有图谋,上个月写了奏章,将齐地的某些不正常qíng况做了汇报,只是,一个月过去了,门下省根本就没有任何回音儿。
最后,也不知道三公主是怎么知道的,忽然给他发来信札,命他暂且稳住难民,切不可跟他们发生冲突。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说。
唉,稳住?他倒是想稳住呀。可齐王那里不答应呀,有那位大爷每天施粥,还有哪个难民肯听他的话,用劳力换粮食。
这不,今天终于发难了,城里开始骚乱起来。这种qíng况,若不及时制止,恐怕他这个知州,要么被乱民打死,要么被朝廷拿下。
“不能抓,咱们就等着他们明目张胆的在城里抢劫?”
通判也不是笨蛋,两位大人说的话,他都能明白,可外面乱了起来,他们也不能啥也不做gān看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