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那个贱人竟然不让你进门,还继续教唆那个、那个什么充当小新哥儿的爹?”
赵太太用力将茶盏墩放在桌子上,jīng致的青瓷碎成一片,温热的茶水顺着桌面流下来,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
“回太太,李大*奶说已经请了定州有名的才子李解元给孙少爷当先生,就不用劳烦老爷太太费心了。”
小管事规规矩矩的站在廊下,眼观鼻,鼻观心,说完这话就开始假装木头人。心里则暗自庆幸,呼,幸亏老子机灵,知道什么叫识时务,若是一劲儿的跟李盟主叫板,估计会落得那个酸举人的下场。啧啧啧,被丢到海里泡了半个多时辰,这幸亏是夏天呀,换成冬天,那举人还有命活?
小管事总算看出来了,李盟主绝对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儿,想跟他较量,得先问问自己究竟有几条命。
“李大*奶?我呸她算哪门子的李大*奶?”赵太太一想到病得半死不活的儿子,就恨得牙根儿直痒痒。
起初,她并不知道陷害儿子的人是王氏,还当赵家得罪了什么人,这歹人心狠手辣的报复到了儿子身上。
后来才知道,在药都设下毒计、企图治天青于死地的竟是王七娘这个毒妇。她可真下得了手呀,她是跟天青和离了,可还有三个孩子呀,她怎么就敢对孩子的亲爹下毒手?
知道了这个消息,赵太太就心心念念的想把三个孩子弄到京城来,她要亲口告诉孙子孙女,他们的亲娘是个计杀亲夫的恶妇,是个十足的坏女人。哼,她相信,只要孩子们知道了这个毒妇的真面目,一定会为父亲报仇,亲手杀了这个毒妇。
可谁想,赵太太一次又一次的派人去,连孩子的面儿都见不着。
这次,幸亏二少奶奶出了主意,说小新哥儿虚岁五岁了,也该请先生启蒙。想那王氏又是忙着打官司、又是忙着成亲,定没有jīng力想这些。
误了孩子启蒙,这就是严重的失职呀,传了出去,就是李靖天仗着侠客盟的势也不敢乱说话。
只要捏住王氏的把柄,她们就有理由要回孩子。
“王氏请来的真是解元?才学很好?”
苏氏坐在赵太太的下手,目光落在地上的一滩水渍上,沙哑的问道,只是这声音确实不大好听,就像刀片划过玻璃一般,听得人浑身起jī皮疙瘩……
“回二少奶奶,秦举人说那人是定州有名的才子,十二岁就中了乡试的解元,如果不是他无心科举,定能在弱冠前连中三元。才学更是一等一的好,有很多大官富商都想请他去府上做先生呢。”
小管事没有添油加醋,将秦举人的话一字不漏的转述了一遍。
“哼,她还真有本事”
赵太太嫉妒的冷哼了一记,她家小三也是读书人,自然知道十二岁的解元意味着什么。请来这样的才子给个稚童启蒙,可不是一般人家能办到的事儿。
“确实小看了她,”苏氏的嗓子被烟熏坏了,吃了半年的药,才勉qiáng能开口说话,但声音极为微弱嘶哑,不看人只听声音的话,还以为是个垂死老妪,她抓起杯子喝了两口水,yīn森森的说:“下个月就是儒商业协会认证大会,王七娘是天字号儒商,理应到场。她来了,孩子估计也会带来,到时咱们就派人去儒商业协会会场堵她,当着众人的面,让她把孩子送回来……父亲得了重病,小新哥儿作为唯一的嫡子岂能不回来侍疾?”
“这……”赵太太犹豫了,老爷叮嘱过她,千万不要轻易招惹王七娘,因为现在不同往日,王七娘身后站着李靖天,这李家可是赵家的克星呀,不到万不得已,决不能得罪。
“太太若是不方便,就让媳妇儿去。我是二少爷的娘子,也是小新哥儿名正言顺的继母,要回自己的儿子,天经地义”
苏氏见赵太太有胆骂人却没胆子下手,鄙夷的撇撇嘴,慢慢的说道。
赵太太听出儿媳话里的轻视,她忍住心底的不悦,摇了摇手,道:“不可,我们是内宅妇人,岂能跑到外面抛头露面。二少奶奶,你先不要轻举妄动,等我跟老爷商量后,再做定夺。”
如果王七娘真的来到京城,赵家必须有个态度,否则,她和老爷都会没脸。
……
京城,东市。
一辆不起眼的马车缓缓的停在街口,石文颂穿着一袭水蓝色的夏衫,跳下马车,来到石记烟糙专卖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