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方士是太子的人。
王绮芳听了这话,一点儿都不觉得奇怪,之前她跟那位烟友内侍联系的时候,内侍就曾经透漏过,方士借不老药的事,煽动隆庆帝杖毙了不少宫里的婢女和御前内侍,死的这些人籍贯、职位各不相同,但却有个共同点,那便是无一例外地都曾经受过郑贵妃的恩惠。
太子系出手斩断了郑贵妃在宫中经营多年的人脉,又通过方士,不止一次的在隆庆帝跟前给郑贵妃上眼药,想必这种qíng况,郑贵妃一系早就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尤其是平安渎职的事又被太子的人故意往犯上作乱、欺君罔上的方向上拉,让郑贵妃愈加心急、痛恨。
qíng急之下,郑家会绝地大反攻,也不奇怪……
“……但是,他们把我拉下水就有些太歹毒了。”王绮芳基本上已经想明白了,她拧着双眉,恨恨的说道:“如果不是我觉得不对劲人,顺口让人去查了查,没准儿被她们陷害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多巧妙的计划呀,太子借不老药打击郑贵妃,郑家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试图也在糙药上做做文章。等隆庆帝误食加了料的丹药一命呜呼后,郑家不但将妖道方士以及他背后的太子拖下水,还顺势把她这个药材提供者一并拿下,若是cao作的好,没准儿还能给侠客盟也按上个yīn谋弑君的罪名,平州的辅国公也要受牵连……
啧啧啧,这可是一箭n雕的好计策呀。
“嗯,幸好咱们现的早,你也将药材分了出去,日后即使出了问题,也不会怪到你一个人的头上。”王瑾瑜也被脑海里想象的那一幕吓得出了一身冷汗,他幽幽的喟叹了一声,无比庆幸的说道。
“哥,事qíng不能就这么算了。世上有千日做贼的,断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王绮芳却没有因暂时躲过劫难而暗自松气,她眯起双眼,掩住眼底的恨意和寒光,道:“郑氏留不得了,静薇公主那里也要给她找点儿事做,另外,太子和福王两边太安静了,该给他们也制造点儿紧张气氛,至少也要让隆庆帝知道,他的两个儿子正惦记他屁股底下的龙椅呢,对不对,大哥?”
王瑾瑜听了这话,便知道妹妹这回是真生气了,他有些担忧的看向王绮芳,犹豫道:“这……郑氏和静薇公主都好办,但是其他的,你有几分把握?”
王绮芳微微一笑,竖起一根手指在面前摇了摇,道:“哥,这又不是办案子,需要那么十足的证据做什么?再说了,三公主和九公主又不是吃素的,只需要有那么一点儿风言风语传到她们耳朵里就足够了。”而这一点,王绮芳绝对有自信可以做到。
王瑾瑜沉思片刻,点头道:“唔,有道理。行,你只管去做,哥支持你。对了,靖天这几天在忙什么?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我上次看到他的时候,他脸色很不好。”
“没什么,只是些家中琐事罢了。”王绮芳微微摇头,卢秋娘的事果然有些棘手,她也好几天没能跟李靖天坐下来好好谈谈了。不过,王绮芳并不想把哥哥也拖下水。大哥好容易漂白上岸,她可不想再让大哥沾手李家的秘事。
见王瑾瑜并不信自己的话,王绮芳忙转移话题,问道:“对了,最近‘他’怎么样?”上次来的时候,大嫂还满脸气愤的说起老不修公爹的龌龊事,这回,不知道这位王老爷又做了什么离谱的勾当。
“他?呵~”王瑾瑜冷冷一笑,眼底没有半分暖意的说道:“最近很逍遥,又是捧歌姬,又是赌马球,跟京城的一些落魄贵族老爷们天天混在一起,一掷千金,寻。欢作乐,连最后的廉耻之心都没有了,连御史都不齿去参他,王名川这三个字几乎要臭大街了。”
“大哥,他这样会不会连累你和兴哥儿?”有这样吃喝嫖。赌的父亲,大哥在京里还能安稳做官吗?还有侄儿的亲事会不会受影响?母亲的仇是要报,可大哥选择这样做,算不算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当然不会,”王瑾瑜得意的笑了笑,心qíng无比惬意的说道:“王名川早就被族长逐出家门,他的行为与王家无关,与我更无关。我照顾他,那是我‘孝’心可嘉。他表现的越差劲,越能反衬我的孝与义,呵呵,放心吧,你哥是混礼部的,绝不会在礼法上有任何疏忽。”
“那就好。”王绮芳听大哥这么自信,也就放下心来,“对了,他这般挥霍,家里的银子够不够?要不要我——”王瑾瑜忙摆摆手,“够够够。不过,我必须表现出倾家dàng产也要孝顺长辈的样子。所以,过两天我还会去当铺转转,届时你若听了信儿,千万别当真,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