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李靖天摆摆手,抬腿朝西次间儿走去。
见李靖天这番举动,在王琦芳看来,则是他不想跟她解释,或者认为没有解释的必要,这才不负责任的转身离去,分明是没有把她看在眼里。
王琦芳的心qíng更差。
以至于接下来的日子里,李靖天想找王琦芳说话都没有机会,因为人家根本就不见他的人,不是跟元娘窝在暖房里做针线,就是跟小丸子他们在花园玩闹,一看到他露面,不等他开口打招呼呢,她就闪身离开。
吃饭的时候,也像对待陌生人一般,哦不,比陌生人还不如,根本就把他当做透明人,不同他说话,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啧啧,真是把冷战进行到底呀。
李家的两位主人无声的冷战着,而内城的皇宫中,则热热闹闹的上演着一幕又一幕的悲喜剧。
“今上仁慈呀,太子做下这等无君无父的忤逆之事,今上还是网开一面,只将太子和几位谋臣处死,其他家眷都只是贬为庶民而已。”
说话的是紫鹃,自从京城的形势稳定下来后,她便第一时间赶到平安坊给王琦芳请安,并带来了最新的消息。
王琦芳怀里抱个手炉,有些倦怠的窝在临窗大炕上,自打那日她跟李靖天吵架之后,她整个人都变得懒懒的,说什么都没有jīng神,如今听到京城最大的八卦,也没有半分好奇。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随意的问了句:“福王呢?是不是也赐死了?”表示自己在听之外,便没有更多的反应。
“没有。”紫鹃坐在炕前的鼓墩上,手里抱个冒着热气的茶蛊,继续说道:“郑贵妃把所有的事都推到死去的静薇公主身上,实在推不过去的便揽在自己身上,总之郑家冒充太子诛杀京城官员和皇亲国戚的事儿,都是郑家人所为,与福王无关。郑贵妃又赶在今上下旨前,自缢身亡。”
唉,不愧是当母亲的人呀,为了儿子,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紫鹃轻啜两口茶,暗自感叹道。
“哦?那今上又是怎么表态的?”王琦芳对这个话题总算有了点儿兴趣,轻挑眉梢问道。
“今上对太子都如此仁慈,又怎么会忍心重罚没有过错的福王呢?”虽然自己家里没有被“乱兵”抢劫,但紫鹃亲耳听到不远处的邻居家被劫杀一空,那些人连孩子妇孺都不放过,简直就是禽shòu、败类。
紫鹃不是无知妇人,她经常周旋在贵妇人中间,对朝廷的某些事还是知道的,再加上事后市井间的某些谣言,她也能猜到“乱兵”的真实身份。所以这会儿提到罪魁祸首福王的时候,语气中不禁带了不少怨气“下旨福王即日返回封地,更派了不少内卫护送他连夜出了京城,逃命一样赶回封地岭南。”
“岭南?”那里不是朝廷流放重犯的地方吗,怎么成了福王的封地。
王琦芳的注意力终于被吸引了过来,她不解的问道:“今上不是判定福王无罪了吗?怎么还让他去流人之地?!”
紫鹃听了这话,神秘地笑了笑,把鼓墩往前拉了拉,她的头抵着王琦芳的肩膀,小声道:“还不是因为燕王。”
“燕王?就是那个带领府兵丰里奔袭来救驾的三皇子?”王琦芳以前还真没听说过这个人,倒是这两天,因为京城重新恢复了安定,这个名字才开始不断的出现在众人的谈论中。
“没错,不过我听说燕王并不是今上的亲生子,而是、而是今上的侄子。”说到这里,紫鹃的声音压得更低,几乎是轻不可闻的嘀咕道:“坊间还有传说,燕王的父亲戾王(死后隆庆帝追封滴),是已逝太后的亲子,只是二十年前京城政变的时候,被人告密说他私练府兵、密造兵器,企图bī宫谋反,最后被今上赐死,家眷及子嗣贬为庶民。燕王则是被太后挡在身后,勉qiáng逃过一劫,接着太后做主将燕王过继给了今上。”官方说法是今上孝顺太后,不忍太后绝嗣,便将年仅六岁的燕王收到自己名下,最后更是把整个燕地封给燕王。
而事实上呢,恐怕是太后以死相bī,又或者用了什么宝贝换了孙子的一条命,至于燕地呢,更是只存在于地域图上的一个说法,实际上真正拿到手里还没有一个县城大。
王琦芳闻言,似乎想到了什么,若有所思的看向窗外,只觉得耳边紫鹃的声音越来越小。
“大少奶奶?大少奶奶?您怎么了?”紫鹃说着说着,见王琦芳走过神儿,忙关切的站起来,低声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