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安安静静地又过了几日。这日,懋嫔比往常来的晚些。在衲敏身边,有些坐立不安。衲敏没问,依旧自己练字。半日,樊嫔才说:“娘娘,您还记得武氏吗?”
“武氏?”衲敏摇头,“谁呀?”
懋嫔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白了衲敏一眼,“娘娘,武氏是康熙年间,万岁爷随先帝下江南时,带回府里的。当时,还是您主事,安排她跟我住的?怎么就忘了呢?”
衲敏琢磨半天,也没想起来雍正时期,知名嫔妃还有这号人物,笑着摇头,“年纪大了,忘了。”
懋嫔叹气,“也难怪您不记得了。就连臣妾,也都快忽略她了呢!只是,这个女人,不容忽略啊!”
衲敏挑眉,“哦?”
懋嫔摇头苦笑,“都说当年李氏、年氏得宠,其实,咱们爷真正宠爱的,不是她们,而是这个武氏。”
衲敏不解,“那为何连个封号都没有?要不然,我也不会不记得。”武氏,有这号人吗?
懋嫔皱眉,“臣妾也闹不明白。当日,臣妾随娘娘进宫时,万岁爷曾亲口说,叫臣妾照顾武氏。臣妾还以为,至少要给她个贵人。哪知,她倒是跟着臣妾住了,可是,一直以来,只是府邸侍妾身份。没有封号,连平日给您请安都没有资格。臣妾几次悄悄打量,她居然安之若素。更令人惊奇的是,皇上从未招她侍寝,可一个月,总要来臣妾宫中一次,见她一面。”说着,懋嫔长叹,“能得到皇上这样对待的,不是最得圣宠的,又是哪个呢?”
衲敏傻笑,“说不定,人家就是这样淡薄名利的人儿呢!咱们只管吃饱了睡,睡醒了吃,管那些个没用的做什么。又不能当饭吃。再说,没有封号,她就可以每天多睡一会儿,不用起早请安,多好啊!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这可是我多年的梦想啊!呵呵!”
懋嫔颇为无奈地看了衲敏一眼,“您就不觉得,这样一个超然的存在,太过神秘了吗?”
衲敏凑近懋嫔,问:“那你觉得害怕吗?”
懋嫔摇头,“臣妾不怕,有娘娘垫背,臣妾什么都不怕!”说完,或许是觉得玩笑开大了,很不好意思地笑笑。
衲敏退回来,依旧抄论语。抄了二十页,再抬头,懋嫔还在,见皇后抬头,又笑了,“不过,臣妾已经将这些年,手头掌握的东西递上去了。是臣妾亲自递给皇上的。臣妾多年过得就是古井无波的日子,今天,臣妾要玩一回、赌一把,看看咱们的万岁爷,到底有多看重武氏!娘娘,您要不要也来一把?”
衲敏看着懋嫔孩子似的笑了,突然觉得很难过。半晌方说,“不要为我做这些。你的日子,本就该风平làng静。更何况,我真的不能保证,你女儿的命,跟乌喇那拉氏无关。”
懋嫔正色,“那又如何?我就是喜欢你,在我看来,除了你,没有任何一个女人,配站在万岁爷身边!就是武氏,也不行!”
衲敏叹息,“你这又是何苦?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不行吗?”
懋嫔也不回答,端端正正行个宫礼,告退了。
衲敏握着笔想了半日,也没想出什么结果,索xing吃饭洗脸睡觉。
养心殿内,武氏奉诏拜见。雍正挥退众人,高坐龙椅,问:“说,是不是你gān的?”
武氏抬头,嫣然一笑,“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爷,您还想将我像年贵妃那样,贬了,圈了?还是,像对李氏那样,直接扔回雍和宫呢?”
雍正大怒,“你,你说实话,朕不杀你!”
武氏悠然巧笑,“爷,您这话说的。那可是皇子、皇女,就算不是死的时候,不是皇子、皇女,也是皇孙吧?您就这么离不开我?一句话,轻飘飘的,就放了?”
雍正喘了半天粗气,“不要挑战朕的耐xing。朕只要你一句话,是不是你gān的?”
武氏正色,“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您还能让他们活吗?既然您想知道,我就告诉您,两位格格,不是我杀的。是她们身体本就不好,我还没动手,就没了。省了我不少事呢!至于,那两个阿哥,呵呵,一个是我gān的。另外一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手上还有条人命,想知道吗?”
雍正眯眼,声音如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