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弘经急忙叫住她,“姑娘,你——你是谁?”
姑娘笑着回头,“我爹给我起名,郭孔孔;我娘给我起名,孔郭郭。族谱上,我的名字叫郭月宁。”说完,不顾大雨正急,抬脚就走。
弘经眼见这姑娘要走,急忙踉踉跄跄,站起来就追。哪想到,刚扶着树gān站起来,还没走一步,脚下一滑,绊倒在树根之上。趴在泥地里,只顾哼哼。
孔郭郭无奈,只得转回来,伸手扶起弘经,叹气,“你弟弟那么小,就懂得忽悠你娘;你妹妹一个小丫头,就知道不吃眼前亏。同一个爹,咋就差了那么远呢?”
弘经低头,“他们是嫡出,我是庶出,不一样。”
孔郭郭张口结舌,顿了半天,才说:“算了,就当是我又心软了。真是的,明知道这年头,人心不古,不能做好事,还是得送佛送到西。跟我走吧。”
说着,拽起弘经,直往林子外拉。
弘经一路喊着,“姑娘放手,在下能走。男女授受不亲!……”一面趁机问,“姑娘,我是怎么到这儿来的?那条船,又是怎么沉的?你说的贼船,是什么意思?”
等到出了林子,到一带粉墙花窗外面,弘经才弄清事qíng始末。原来,昨日,他带着贴身随从,微服私访。上船前,箱子里的衣服露了马脚。有人趁机截下客船,暗中安排人在船底做了手脚。这才有了半夜沉船之事。
而孔郭郭,就是在他上船时,无意中,瞥见那两只肥鸭子,看出来是自己当年“大作”,这才暗中跟着,趁机,救他一命。听到这里,弘经暗暗腹诽,果然,妹妹成日里说自己女红如何了得,原来,是跟眼前这位比呀!要那么说,这俩人的女红,还真是没有最差,只有更差!
至于自己为何头痛,那是因为——孔郭郭下水救人时,怕弘经不会水,死拖着自己不放,提前给了他一拳。弘经摸着脑袋,诚恳地对孔郭郭建议,“孔姑娘,下次再救在下,可别下手这么狠了!疼!”
孔郭郭无语,绕过几从翠竹,冒着雨,借着朦胧天光,来到一扇黑油小门前,拍门喊:“gān娘、gān爹,我回来了,开门呐!”一面朝后瞪眼,“还有下回?早知道,扔块石头把你压到河泥里!还想学人家微服私访,也得有那能耐!”
弘经摸摸头,确实,这次,是自己鲁莽了,不该甩开刘统勋,单独行动。要不然,也不至如此。孔郭郭一个柔弱姑娘,能救自己已是勉qiáng,那两名随从,定然是凶多吉少。也不知道,他们如今,身在何处?
雨势渐弱,隐隐听着,院子里头,一串脚步,一妇人朝外喊,“是大姑娘回来了?哎呀,可叫为娘的急死了!你gān爹这儿会还带着人沿河找呢!”说着,小门吱呀一声,开了。里面,一位中年妇人,扶着一个小丫鬟,笑着迎出来。一把拉住孔郭郭,举起伞来,罩住孩子,就要往院子里拽。
孔郭郭一笑,伸手指指后面那人。
那妇人疑惑,再往后看。与弘经冷不防打个照面,二人俱是惊讶,“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这就是熟人而已,真的。
163磨刀霍霍
孔郭郭接过那妇人的伞,笑着对二人说,“好了,熟人见面,也不能站着门口寒暄呀!都进来吧!”说着,领着丫鬟,扶着妇人,在前头带路。
那妇人还想让弘经先走,郭郭一乐,“省省吧,这天还没全亮呢!他走前头,还不怕撞石头上!”
妇人无语,只得告罪先行,前头带路。
弘经一路走来,不由感慨,孔郭郭所说,撞石头上,所言不虚。这院子,看着不大,石头还真是不少。不过几分地大的院子,愣走了一刻钟,这才绕过太湖石,穿过竹林,扶着芭蕉,到了一处粉墙竹门前。
小丫鬟先去开门,请进来弘经。那妇人也随即跟进来,请弘经上座。弘经依子侄礼,与妇人同坐下,再看外面,已经不见孔郭郭身影。
妇人淡笑,问:“自从那年,皇后娘娘病好以后,民妇就很少回京。不知道皇后娘娘可好?”
弘经急忙站起来说,“皇额娘很好。劳金姑姑挂念。这些年不见,金姑姑还是那么健朗。”
这位金姑姑,就是金巧巧。因她多次为皇后诊病,弘经等人,对她十分尊重。想了想,弘经便将自己来时qíng况说了,又说,如今,不见随从,外头不知都有什么人要害自己,还请金姑姑帮忙多遮掩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