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拉开门fèng,小心往外瞧,只见一个二八姑娘,半坐在水池旁,身前,摆着一块磨刀石,手旁,十几二十把钢刀,把把光亮骇人。姑娘手里,正攥着一把,磨地起劲。
她一低头,一缕青丝垂落,不小心挂在刀刃上。弘经看了,手心直冒汗:这个孔郭郭,谁家敢娶呀?单单是磨把刀,都能削发如泥!
孔郭郭磨好刀,一把一把装进刀鞘,对这虚掩的门就喊:“醒了还不出来。还等人请吗?”
弘经qiáng作镇定,将匕首塞进腰带,打开门,站在门里,对着孔郭郭施礼,“表姐好!”
孔郭郭这次看他,就多了几分审视。琢磨琢磨,问:“你的印信何在?”
弘经眯眼,“你问我印信何用?”,
孔郭郭冷笑,“造反!”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休息一天,亲们!孔郭郭是实打实的汉家姑娘,这个——我咋说服雍正捏?
☆、安定海宁
“造反”二字一出口,还没等弘经明白过来,就觉眼前银光一闪,霎时间,脖子里,凉津津的。低头一看,一把钢刀,好巧不巧,架在脖颈上。孔郭郭攥着刀,紧bī眼前,“没功夫跟你玩笑。你爹那个昏君,要杀我爹这个清官。借我印信一用,等救了人,我就还你。”
刀架到脖子上,跟郭郭面对面,弘经反而不怕了。轻轻一笑,“你借了我印信也无用。我此行前来,不过是为了监督救灾银钱是否用到位。不是吏部管事皇子,更不管刑部事宜。我的印信,他们不认。”
孔郭郭嘿嘿一笑,“你以为——我磨那么多钢刀——做什么呢?”
弘经一怔,试探着问:“你——要劫狱?”
孔郭郭笑着把刀抽掉,拎起抹布擦刀面,“劫狱那种高投资、高风险的活儿,我怎么会屑于gān?要劫,就劫道!”
弘经眯眯眼,“或许,你可以跟我商量。毕竟,这种事,能不走黑道,就不走黑道。”
孔郭郭乐了,“你不知道吧。你母亲和你弟弟第一次见我,就是被我劫道劫来的。唉,你说的对,金盆洗手十来年了,就是原先的叔叔舅舅们,也不好召集了。好吧,那你说说,你有什么法子?”
“金盆洗手十来年?”弘经真想问问,这丫头是不是在娘胎里,就跟着劫道。冷不防一缕阳光,借着钢刀反she过来,话到嘴边,又咽回去。淡淡地说:“你设法找到我的随从,或是印信,我修书一封,叫到刘统勋大人手中。我的折子,都是经过他,然后八百里加急,送到京城。另外,他是吏部侍郎,有权过问你父之事。在此之前,你要把郭县令如何获罪,与我详细说明。”
孔郭郭点头,“我且信你这一次。你的随从我已经找到了。只可惜,其中一个,已经不行了。另一个现在正在城中客栈,以免bào露你行踪。”
弘经抿嘴,心里难过一回。又想,“那你还拿刀吓我!分明是想叫我给你出主意。看来,这个孔郭郭——不傻呀!”
弘经的印信自然是找不到了。或是沉到河里,或是被人带走。好在,因为曾经与年羹尧同在西藏共事,刘统勋对年羹尧这位外甥,也算熟悉。一见弘经连夜派来的贴身随从,刘统勋顾不得拆开信件,站起来急忙问:“郡王可好?”
那随从登时哭了,“刘大人,您快想办法救救我家郡王吧。有人在我们坐的船底使坏,船沉了。主子被人救了,现在,怕有人害他,不敢露面。两个随从,就剩奴才一个活着了。”
刘统勋这才长舒一口气,郡王没事就好。拆开信件,扫了两眼,直盯着那名随从看看。半天吩咐:“退下吧!郡王不会有事的。”
等随从退下,便往京城写折子,顺便,将弘经书信夹带送去。等信差骑上快马一路向北,刘统勋这才坐在书房,暗暗沉思,“郡王这封藏头信,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京城中,雍正正火急火燎。昨夜,刘统勋千里急奏,说醇郡王不告而别、微服私访去了。至今,不见音信。
雍正不敢对皇后说,只得出动血滴子,奔赴南方,以期在皇后得到信儿之前,把儿子平安带回。哪知,还不到一日,就接到刘统勋第二份奏折,夹着弘经那封带着些怪异的信。
得知儿子无事,雍正放下心来。对着弘经的信琢磨。看了半日,不得要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