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郭郭想了一会儿,便说:“我娘做生意,跑遍大江南北。跟着我爹到处为官,吃了不少苦。我爹也知道,从来没有因为我娘是商人,就说过什么。如今,他是想自己扛下来。却没想,论朝斗,他还真不行。你想保就保,不想保,我就劫狱。你看着办吧!”说着,起身出去到自己屋里睡觉了。
赵三看看郭郭背影,再看看弘经。不由乐了,“这孩子平常不这样,您别生气。”
弘经摇头,“不妨事。”
第二天,衙门就换兵布防。刘统勋领着人到后,第一件事,就是叫弘经随从,去请郡王。
见到随从侍卫,弘经对赵三拱手,“郭县令之事,我会秉公办理。”
赵三拱手还礼,“在下乃是师爷,还是让在下为郡王带路吧。”
弘经点头,刚想转身,回头,指着中堂上那幅仙鹤寿星绣屏,说:“我今天才看出来,这原来,是绣的,不是画的。”
赵三哈哈大笑,“郡王喜欢就好。只可惜,这是大姑娘为在下绣的寿礼,不能送与郡王了。”
弘经一怔,孔郭郭绣的?那两只“肥鸭子”!
赵三摆手,“郡王请。”
弘经磨蹭半天,也不见孔郭郭出来相送,只得朝郭郭住的窗户看一眼,跟着来人,上轿离开。
刘统勋为官清正,做事雷厉风行。有弘经协助,第二天,便放了郭敬安,将近五年内,贪污朝廷修海塘银款的领头人,抓起来。其中,还包括几名满官。雍正得知,极为震怒,命刑部、吏部、户部彻查。
同时,雍正新派的筑塘官员,也赶到了。不是别人,正是果亲王。弘经笑着将十七迎进来县衙,将这些日子的事,一一向他说明。
十七想了想,乐了,“你呀!能死里逃生,必有后福哇!那个救你的姑娘,是郭县令的女儿?”
弘经点头,“嗯。”
十七想了想,“是了,他女儿救了你,yīn错阳差,恰巧救她父亲。这也是郭县令知道教孩子。对了,害你的人,查出来了吗?”
弘经叹气,“血滴子已经去查了。现在所有证据,都在皇阿玛案头。”
十七点头,“八成,又是哪个世家不安分了吧?你呀,才十几岁,就把能得罪的人,都得罪了。比皇上当年都有过之而无不及。往后,可得小心了。”想了想,又说,“我来的路上,听说皇上命人,杀了两个封疆大吏。或许,就是为你出气吧。”
弘经笑笑,“明知他们有罪,还要看着他们逍遥法外,我做不到。”
十七摇头笑笑,“所以,比起你弟弟,你更像十三哥。”
弘经看看十七,突然觉得,他的话里有话。略一思忖,便明白一大半。盯着十七问:“你说,我要娶个汉家女子做嫡妃,是不是,就没那么多人要暗杀我了?”
十七刚端起茶盅,优哉游哉喝茶。弘经这么一句话,生生叫刚入口的茶水,一口喷了出来。
☆、不知君心是何意
郭敬安回到家里,只有女儿一人相迎。孔郭郭见了爹爹,便哇哇大哭,止也止不住。
郭敬安无奈,只得求赵三去请孔兰珍与四个儿子。
孔兰珍来时,还带来两箱账本,说是,万一刘大人要查与民争利,也好应对。几个儿子,老二、老三双胞胎,今年六岁,老大九岁,老四三岁,按次序,分别名为渤海、孟海、叔宁、济宁,取谐音,伯孟叔季。
几个弟弟自幼被孔郭郭带大,一见姐姐哭个不停,都忙着凑上来,问谁欺负她了。孟海、叔宁甚至撸胳膊、卷袖子,要寻人晦气。
倒是赵三,乐呵呵摇摇头,“哎呀,满汉不婚、满汉不婚呀!”
他这么一说,孔郭郭哭的更凶了。
大家伙没办法,全都老老实实坐在一旁,一面查账本,一面陪孔郭郭哭。丫鬟、小厮们,则各自负责打扫。这家里半个多月没住人了,是该好好扫扫。
哭了一会儿,大概觉得没意思,孔郭郭自己打住悲声,问弟弟们:“饿不?我去做饭。”
马车里,十七一面在一大堆礼物中试图寻得安身之地,一面盯着弘经猛瞧,“好侄儿,跟叔叔说实话,你是不是把人家姑娘给睡了。不得不给人家个名分?还是人家姑娘,要给你添儿子了,你舍不得长子流落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