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齐茹,您又怎会动了胎气,娘,您刚刚真的吓到我了。”齐莞想到陆氏跌倒在地上的瞬间,她整颗心都停止了跳动,那种害怕如今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齐正匡自回来之后,还没问过陆氏为何会提前生产,如今听到齐莞这么一说,脸色微沉,“阿莞,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二妹妹不知从哪里听说了今日汝南侯的事qíng,突然发疯了一般,以为是母亲故意要刁难她,竟然不管不顾地撞向母亲,虽然有丫环挡住她,但母亲还是受了惊,跌倒在地上……”齐莞冷声说着,如果今日母亲真的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她一定会让齐茹生不如死!
“岂有此理!”齐正匡怒骂一声,“茹儿竟然敢这么放肆!”
他看着齐莞脸上那后怕的表qíng,又看了看陆氏发白的脸色,一想到他的嫡子差点被齐茹害没了,齐正匡的火气蹭蹭地升了上来。
“老爷,其实也不全怪得了二姑娘,我那时候也是感到阵痛的……”陆氏拉住齐正匡的衣袖,小声说道。
“你不必再为她说qíng,茹儿是什么xing子我还不清楚吗?你且休息,我去去就来!”齐正匡将手里的碗递给齐莞,“照顾你母亲!”
齐莞嘴角微弯,很淡很淡的笑容一闪而过,“是,父亲。”
“老爷!”陆氏还想叫住齐正匡,“二姑娘只是被汝南侯说的话吓到了,并不是有意……”
“夫人,你就是太善良了,才让那些人一个个踩到你头上,若是我这次不教训她,说不定还有下次!”齐正匡怒声道,然后大步走出耳房。
齐莞皱眉看着陆氏,在chuáng沿坐了下来,“母亲何必还要为她说话,如果这次就这么放过她,她下次对晟哥儿下手怎么办?”
陆氏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了齐莞一眼,“我替她求qíng,亦是为了晟哥儿想,只是……这次她倒真不好运,我那时候确实感到阵痛,不然又怎会受惊跌了下去。”
“娘,为了晟哥儿,您一定不能心软!”对齐茹那样的人心软,那就等于在自己身后放一把无形的利刃,随时会刺入背后。
“我知道!”陆氏轻轻点头,为了她的孩子,她绝对不会心软。
……
……
齐茹被两个粗使婆子qiáng行扭回屋里,并将房门都锁了起来,任由她怎么大骂大叫都不理会,直到喊得声嘶力竭,齐茹才终于安静下来。
她安静下来并不是她想通了,她只是突然想起陆氏刚刚的那一跌,要是能一尸两命,就算要她真的去当寡妇,她也认了。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逐渐暗了下来,灯火一盏一盏地点亮。
“夫人生了!”不知谁在外面喊了一声。
接着,是一阵欢呼。
一直面无表qíng坐在窗边的齐茹眼皮微动,仔细听着外面究竟在欢呼什么,陆氏没有死吗?
“夫人生了,是个少爷,谢天谢地,母子均安!”
“太好了!”
母子均安……齐茹觉得心脏微微抽紧,这句话犹如冰刃直cha她胸口。
那陆氏究竟是走了什么运,竟然没有死!
齐茹尖叫起来,将屋里的东西全部都砸在地上,如今她所见所想的全是陆氏母女,恨不得立刻将她们挫骨扬灰。
如果不是陆氏母女,她的姨娘不会惨死在佛堂,还死得那么卑微,如果不是陆氏母女,她的敬哥儿不会病躺chuáng上,如果不是她们……她又怎么会嫁给吴世子,怎么会成了寡妇?
齐茹yù哭无泪,想着要通过什么办法让杨君柔帮她这最后一个忙。
砰!外面传来一声巨响,接着,齐正匡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冷冷地注视着她,目光里有厌恶也有怒意。
“父亲……”齐茹低下头,脆弱而可怜地低唤一声。
齐正匡环视着屋里的一切,能砸的全被砸得稀巴烂,就连那套红色嫁衣也扔到地上,上面还有碎杯茶渍,他看着一向乖巧听话的女儿,“我本还不相信你敢对你母亲做出那样的事qíng,看来,是我错看你了。”
“父亲,女儿不愿意当寡妇!”齐茹落泪,委屈地叫道。
“谁要你去当寡妇?”齐正匡厉声斥道,“听风就是雨,今日若是你母亲和弟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就算死十次都不足以抵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