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白卉看着她。
“去三叔那里。”齐莞眼睛因为兴奋而显得异常晶亮。
六皇子和洪大山等人都已经在屋里等着了,他们都紧张这五心花究竟能不能解了齐正青身上的毒,当他们看到齐莞出现在门边的时候,不由自主地屏息看着她。
齐正青这个当事人却反而显得很轻松,仿佛将生死看得比谁都通透了。
“三叔,吃药了。”齐莞走了进来,将托盘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捧着瓷碗走到齐正青面前。
“辛苦了。”齐正青笑着对齐莞说,接过那碗能救他命的药一口就喝下去了,然后咂巴一下道,“味道不怎么好,水还比较好喝。”
洪大山一颗心是悬在半空,听到齐正青这显得过于不认真的话差点炸毛,“将军,这是药,是五心花,是解毒的,救命的。”
齐正青点头,“我知道我知道。”
齐莞面上的神色平静无波,心里却还是很紧张,只是她不能让他人看出她的紧张,“三叔,那换药吧。”
“哦,来吧。”齐正青继续从容淡定地说。
六皇子见齐正青对自己的生死早已经不在乎,以为他是被流言影响,被冤枉是卖国贼心里难受,变得心灰意冷,他忍不住劝道,“齐将军,东胡人狡猾jian诈,你要赶紧养好身体,替大周拿回三座城池啊。”
齐正青笑着说,“拿回自己的东西就够了吗?怎么也要东胡人赔偿的,殿下放心吧,小赵大人不会让您失望的。”
“那你呢?”六皇子问。
洪大山看了看齐正青,又看向六皇子,心里有几千句抱怨忍着没说出来。
难道击退东胡人是将军的责任吗?当初将军在葫芦沟生死未卜被东胡人围剿的时候,怎么没人去救他?大周的城池关将军屁事啊,都已经认为将军是卖国贼了,难道还指望将军去为大周出生入死,然后再被冤枉通敌卖国吗?
“殿下,臣老矣。”齐正青说道,“臣的身子已经大不如前,早该卸甲归田。”
六皇子闻言一惊,“齐将军,何必言老?”
齐正青正当壮年,哪里就已经老到需要卸甲归田了。
“橙心糙的毒在三叔身上太多天了,早已经伤了他的五脏六腑,就算解毒痊愈,身子与之前的也不能相比了。”齐莞适时开口。
虽然齐正青的身体没有她说的那么严重,但为了让六皇子放下疑心,只能这么说。
六皇子不知该怎么形容此时的心qíng。
齐正青已经继续开口,“希望殿下能替臣与皇上请罪,望皇上能准臣卸甲归田。”
凭着父皇与齐正青的qíng谊,是一定会同意的,只是……在所有人还在误会他的时候选择卸甲归田,未尝不是一种对父皇的无声抗议和失望啊。
“你安心养伤吧。”六皇子只能这么说了。
齐莞替齐正青重新包扎了伤口,不知是不是药力发作,齐正青显得昏昏yù睡。
“三叔,您觉得怎样?”齐莞小声问道。
“全身如火烧。”齐正青艰难地开口,他觉得全身好像在火海之中,又热又痛。
洪大山叫道,“怎么会这样?难道解药有问题?”
六皇子紧抿着唇。
齐正青昏厥过去,全身汗水直冒。
“将军!”洪大山紧张地大叫。
齐莞拭去齐正青额头的汗水,发现这些汗水带着异味,便对洪大山说,“可能是药力发作了,且莫要紧张,再捎带些时候。”
洪大山将信半疑,他看了六皇子一眼,会对解药动手脚的自然不会是赵言钰,那就只能是这个太子殿下,如果将军真的出了什么事,他就是拼了xing命也要为将军报仇。
这一等便是四个时辰,外面早已经日落西山。
齐正青再度醒来的时候,脸色已经完全不同,齐莞检查他的伤口,黑色的血已经没有了。
“毒解了。”齐莞松了口气说道。
洪大山抑不住心头的高兴,竟不顾他人在场,就这样狂吼了几声。
齐莞的耳朵被震得嗡嗡响。
白卉送来清粥,服侍齐正青吃下之后,才让下人给齐正青备水擦拭身子,洪大山立刻说要亲自替将军擦背。
齐莞便叮嘱他小心避过伤口,后才带着白卉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