藉着一次独处的机会,她满眼含泪瑟瑟发抖地依偎太子怀里,倾诉哭泣出一切。就算被厌弃,得不到垂怜,就算不能令他们兄妹反目,至少也要膈应一下那些暗里想害她一家的人。
出乎她的意料,一向xing格稳重的太子得闻后居然bào怒,不惜与长宁公主大吵了一下,甚至派他的贴身暗卫昼夜不离地保护自己。她感动了,太子还是爱她的。
也是那天,太子向她许诺了一切。一生一世一双人,不离不弃共白首。她感动得泪水汪汪,不愧是她瞧上的人。
日子一天天过去,太子妃的人选却一直确定下来。由于长宁公主的血腥手段,任何消息都打听不出来。她只能勾长了脖子慢慢等着,今天终于知道了,贺雅涵一个从四品地方刺史的女儿。凭空冒出了这么一个人,她纵使入宫也只能做侧妃。
回头瞧了眼巍峨的椒房殿就像张嘴的巨shòu,随时吞噬着一切。绵延的宫墙,冰冷的青石砖,下意识地抖了抖身子一阵恶寒,以前陪着父亲进宫怎么瞧出这么空旷寂寥。
没意见,任凭他人做主?!呵呵,也就说侧妃的人选有没有她都不一定,为甚么?为甚么?绵绵爱语犹在耳边,简子茹面色苍白,佝偻着腰踯躅前行着。
一阵凉风chuī过,她努力抱紧身子蹲了下来,简太傅悄悄地跟上来,朝边上的侍卫作揖打个招呼,凑身安抚道:“快走吧,孩子,咱们回家。”
五三回逆转
“母后,你到底做甚么码?啊,怎么可以放她们回去,还有,你刚才居然夸那个狐媚子?!母后,你之前不是说要教训她……哼!母后到底是疼二哥,舍不得碰他的心肝宝!”
“长宁!”
椒房殿内室,长宁急红了眼,积压於胸多日的纠结怨恨使得她越发地沉不住气,怒气匆匆地朝顾皇后甩着狠话。平阳适时地一声喝叱打断了她,qiáng忍着鼻头的酸意,咬唇撇首坐到一边,兀自生起了闷气。
担心地瞧了会脾气bào躁的四妹,平阳无奈地摇了摇头,瞥了眼静静坐在那不为所动嘴角仍噙着笑品着香茗的顾皇后,近几步半撒娇地蹲靠着她的腿边,仰首轻问道:“母后,莫说四妹不明白,孩儿也糊涂了。能告诉我们嘛?底下你打算怎么做?”
顾皇后勾了勾唇角,放下手里的茶盏,执起平阳的一只手轻轻抚摸着,蓦地伸手挑起平阳的下颚,细细地瞧了会,而后颓然叹气道:“和吴妹真像,不知不觉间我们的冉儿已经长大了。女儿家终是要嫁人的,牵扯参与太多朝堂的事qíng,终不是好事。可……母后没用,没能教导好你们的兄长,不仅仰仗倚靠不得,将来没准还会连累了你们。
冉儿,我的好孩子。母后欠了吴妹,现下又要欠你。母后今日是想立刻处置了那狐媚子的,一来断了你兄长的念头,二来敲山震虎。可惜,可惜你兄长的反应令母后心寒,更是心冷。不值当,真的不值当,白白cao了心。如此德行,不适合,真的不适合。
母后方才想了很多,觉得与其掐断了,不如留着这祸害。看清了是他的福,看不清也是他的命。这样糊涂的太子保了又有何意义?一叶蔽目不见泰山。糊涂,若是他看不透女色,即使除去了一个简子茹,将来还有赵子茹,张子茹……何时是个头,思前想后,母后决定留下这祸害。”
听到这里,长宁倏地站起来,急急地抢白道:“不行,那狐媚子可是庆山王的人,她会害了皇兄的。”
“那又如何?!你告诉了他?他知道了却不愿深信你,仍浑沌装迷糊舍不得放手心甘qíng愿地被美色所迷惑。这样的人如何担得国家大任?”
顾皇后面色清冷,带着几分绝然、几分哀痛,轻轻叹了口气,继续道:“为君者当为天下先,先帝做到了,方才有了‘延光中兴’。你父皇拼力守住了,藩镇割据危机四伏下,大夏朝依旧屹立不倒。
今日,母后说句大不敬的话:可惜陛下顾念手足骨ròu之qíng,终没能做好这皇帝。长此下去,延光中兴的余晖照不得几日了。庆山王一党把持朝政已久陷害排除异己,现势力盘根错节且有日益壮大之势。
反观你皇兄:势微力单,夹fèng中求生存。区区美人计就迷了眼,神魂颠倒乃至是非黑白不辨,如此的不争气,当真的混帐。”
说到这,目光如炬,冷脸狠狠地拍了下案,惊得长宁瞪大杏眸,默默咬唇不敢再吭声。张了张嘴,平阳低下首,终没有辩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