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明显噎到了长宁,掩嘴咳了咳,将个帕子丢到糖元手里,硬声道:“好啦,别哭啦,逗你玩的,傻妞,还真上当了。这样,一会带你去月盛斋吃糕点。”
听到有好吃的,糖元瞬间绽开笑颜,敛帕拭了拭眼角微泛出的泪渍,凑身笑道:“嗯,我要吃麻苏糖、峨秀糕、八仙糕……还有一品糕,苕丝糖,对了,公主我们预订一盒月盛斋的月饼吧。”
一串串的糕点名称念得长宁直摇头,心里止不住地叹气,不愧是个吃头jīng,算了,顺其自然了。想着,勾唇浅笑道:“问你个问题,只要答对了,想吃多少吃多少,都依你。”
糖元双眸澄亮,兴奋地晕红了脸颊,拍手回道:“行,请公主快出题吧。”
“我一会要见的人是谁?”
“嘿嘿,不用说,臭狐狸公子,二王子殿下——额尔木图。嘻嘻,公主,奴婢说的对不?”
长宁眯了眯眼,凑身再次用扇柄挑起糖元的下巴,怒嗔道:“臭狐狸也是你叫的,找打。对了,且由着你了。”
“呃,奴婢胡乱猜的,也对了。”
“不然咧,你以为这时候还有谁敢轻意和你家主子套近乎,不怕一个不小心,脑袋被砍了。”
糖元胸口一窒,抿起嘴没有接话。公主,她好可怜,真的好可怜。瞧着公主故作惬意摇扇的轻松样,她觉得心被狠狠拧了把,明明比她还要小一岁,却为了不争气的太子兄长过早地将自己伪装起来,学会了心狠手辣,双手更沾了不少血腥。
“发甚么呆?下车了。”
长宁很是好笑地瞥了眼兀自发愣的糖元,推了她一下,继续道:“还不快些,难道要本公子亲自扶你这小厮下去,不成?”
“哼!公子你就死劲欺负糖元吧,哪天奴婢生气了,再也不半夜爬起来给你做夜宵。就算板子打烂屁股,也不低头服软。”
“哦……”
长宁挥开扇子惬意地摇了摇,回首觑了眼握拳嘟嘴忍着怒气的糖元,兀自掀开竹帘,由着车夫的搀扶,步下木阶,站定后坏心地勾唇轻笑道:“直接去月盛斋吧,戏可以下次再听。”
马车里的糖元听到这话瞬间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刷地一下站起来,砰地一声脑袋狠狠与车厢顶做了个亲密接触,疼得泪眼汪汪,却不敢大意快速手脚并用地爬出了马车,含泪委屈道:“公子,别扔下小的。”
瞧到对方的láng狈,长宁眯眼笑得很是开心。随便拿个小事就想来威胁她,哼!太嫩了,也不想想她长宁自小就是京城恶霸之首——祖奶奶级别的,老早修炼成jīng了。
不再多作拖延,随手挥退迎上来的小伙计,熟门熟路地上了楼梯七拐八拐后,进了个雅间,手刚碰到门板还没来及推,门已由内自己开了,额尔木图噙着那抹熟悉的嘻皮笑脸,立在门边。
“听脚步声,就知道是你来了。果然!快进来了,戏就要开锣了。”
“那说明我来得正巧,臭狐狸,你的脸还是一样的讨人嫌。”
闻言,额尔木图作势温柔地抚了抚自己的脸,回嘲道:“唉,爹娘给了副好皮囊,羡慕不来的。这样天热火气大,让伙计送几碗冰镇酸梅汤来。”
长宁面色一紧,杏眸瞪了瞪,恨得牙槽一阵暗磨,没好气地一把推开挡门的额尔木图,几步坐到桌边落了坐,抬首喝道:“没时间和你胡咧咧,臭狐狸,关门。糖元,过来,倒茶。”
额尔木图得意地爆笑出声,却依言关了门,瞧了瞧桌上已然空了的瓜子果盘小碟,嘿嘿笑了下,说道:“抱歉,等久了,不知不觉就……需要的话,唤小二来再点几下。”
“不必,说吧,好好的怎有时间找我,还约在这种地方。”
“唉,难得出来一趟,先看戏,何必?”
说到这,额尔木图拿眼瞄了下一边垂手立着的糖元,一副yù言又止的尴尬样子。
“她,我放心。有话直接说,别遮遮掩掩的,往日的厚脸皮哪里去了。”
“其实,其实……在下想说藏在心里很久的话,只想说於你一人听。”
长宁jī皮疙瘩瞬间掉了一地,糖元看直了眼,瞧着羞红了美人脸猛抛秋波的二王子殿下,心儿止不住一阵怦怦乱跳。祸水,绝色!当真的‘男’颜祸水。不行,公主的私密事给她十个胆也不敢窥视,她得出去,再瞧下去她向来脆弱的小心肝可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