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君嫁_作者:蓝风信子(214)

2017-08-20 蓝风信子

  闻言,祁暮清笔下一顿,黑眸冷了冷,面色当即yīn寒了下来,掩不住那浑身的戾气,铁拳握起攥得咯咯作响,他不介意一大早揍眼前这嘴贱皮厚的浑人一顿来解气。

  “喂,小子,我说笑而已,说笑,你还当真了。”

  祁暮清松开拳,冷哼了声,丢开手里的笔,拿起昨日未看完的书卷,将椅子扭个位置,背身对墙坐了下来。

  “呃,愣头青,臭小子,你别老样子呀。为何我感觉自己每次来,都有拿热脸贴冷屁股的感觉了。啊……不招呼一声就开打,延之表弟呀,你真是越来越没品了。”

  一记铁拳夹着冷风迎面砸了过去,慕容棋下意识地一个闪避,挥扇格开,嘴里则不依不饶地絮叨道:“唉,合着我每天来就是当陪练的,唉,这年头,做兄长的越发地不容易了。来就来,谁怕谁,告诉你,臭小子,打烂了东西,算你的。”

  随后,书房里传来一阵桌椅倒地茶盏碎裂的噼噼啪啪乱响,外面打扫园子的仆役听到这熟悉的打斗声后立在原地,yù哭无泪。那嘴贱的文昌侯怎么还没被揍死。再这么下去,他们一辈子的月钱都要被扣光了。

  待屋里再无一个好的物件,到处láng藉一片时,慕容棋瞧差不多了,微喘着气,回身举手乖乖认输投降。

  四下瞄了会,像是明白了甚么,祁暮清眸光闪了闪,蓦地,下颚收紧,将剑往前一送,冷叱道:“为何三番两次故意找不自在。说吧,你这阵子天天来,到底想和我说甚么?若是今日还不说,下次我绝不会手下留qíng。”

  长剑横到了脖颈上,慕容棋身子一僵,愣了愣,明白了用意后,嘴角抽了抽,挤出个无比僵硬难看的浅笑来,说道:“延之表弟,不愧我的好兄弟呀。唉,实际上,我也不想说甚么。只想问你一句话,可怎么也问不出口就是了。只得天天叨扰你,希望你这榆木疙瘩自己早日察觉,可来了这么多天,你小子,依旧这么一副不死不活的样子。唉,为兄只得天天腆着脸来找打来了。”

  “废话甚么,有话就快说,不说,滚……”

  “呵呵,可是你让我问的。好,我问你:伤都养好了,京城的事qíng瞧这样子,也算了了。打算何时动身离京回漠西大营?行,这事先不提,你打算何时离开濯园,回祁府别院。总不能,一直躲在这吧。”

  听得这话,祁暮清收了剑,随手拉起个椅子,坐了下来。低首沉默了片刻,嘴角泛起丝苦笑,哑然低语道:“呵呵,实话,我不知如何回答。你了,那赐婚的圣旨可下来了?”

  “呿,你小子呀,倒打一耙的本事越发地纯熟jīng练了。我那破事,不值一提。我想,谁都没料到庆山王李思谏会临阵倒戈,还杀了个回马枪吧。

  平阳那小妮子,自打第一次见到她,我就觉得不简单。现下,不少事qíng明了了。越发地觉得自己往日还是低估了她。

  将帝后二尊、太子,庆山王李思谏,你我等人,乃至天下的一众藩镇豪qiáng通通玩掌在手心里,狠狠算计了一把。

  天地间翱翔的金凤凰,岂是小小的云燕所能媲美,还好,那妮子是个女儿身,若是个男儿,只怕现下,这天下已然是她的囊中物了。”

  “够了!”

  “延之,我这次不是玩笑话,那妮子不属于你我这等凡夫俗子,该放手时,还是放手的好。”

  “是嘛?说得倒是轻巧。你若真放下来,为何暗地里突然cha手突厥与土谷浑的破事,真是闲抽了,打得甚么鬼主意,是个人都猜得出来。”

  被戳破了,慕容棋也不恼,只是愣一愣,挥开折扇摇了摇,拣个不打烂的椅子挪坐过来,勾首笑嘻嘻地问道“咦,小子,这事你这么知道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呃,嘿嘿,怕是我那好大哥透得底,嗯,这话在理。行,为兄我记下了。那你了,想如何做?”

  没料到对方如此厚颜无耻,祁暮清黑了黑脸,立身站起,扔下句:“多事。”

  拔脚便走了,任凭慕容棋如何喳呼,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立在书房门口,瞧着那消失在拐角的背影,慕容棋收去了嘻皮笑脸,星眸似冰,薄唇抿起,面如冷玉,低首沉思了片刻,勾起抹讳寞的浅弧,低笑了声,挥扇慢行而去。

  是夜,一轮弯月悬空,夜色下,濯园静谧,一片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