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君嫁_作者:蓝风信子(223)

2017-08-20 蓝风信子

  “哐当”一声,匕首颓然落了地,冷冷寒光,像是讽刺着她的懦弱无能与胆怯!嘴角勾起丝冷讽,抑不住地笑出了声,心碎一地,她今生也许一开始就错了,不该妄图报复,惹不起至少躲得起,她明明深知祁暮清的秉xing,却……走到今天,造成这样的局面,前世的种种不幸也许是旁人造成的,可今生的这一切,都是她自己一手谋划的,刻意接近仇敌,卖娇讨嗔,乃至身下虚qíng承欢……暗中蛰伏、步步为营,为达目的可以说是不择手段。

  前世的她,一无所有。今生,怕到最后,还是……一无所有。前世,尚有可以怨恨的。而今生,她恨谁?为了复仇,她赌上了一切可以用来博弈的,仇恨蒙蔽了她的双眼,为了复仇,她不顾一切,好后悔,真的好后悔!

  前世,她被眼前的男人骗了一辈子,算计得一无所有,糊涂死于非命。今生,怕到最后,她是被自己算计得一无所有……她没报复到别人,如今,只是狠狠报复了自己罢了。

  花荣大哥、齐夫子,本该是她今生可以择选的良人,是她自己狠心无视,一手葬送了大好缘份。追悔莫及,细细想来,如今的自己怕是也配不上他们了,除了嫡公主的头衔,她有甚么可以用来与之匹配的。

  罢了,罢了,既是自己选得路,就没有后悔的余地。默默地走到窗边,推开半扇窗,抬首望去,夜幕下,一轮明月高悬,皎皎银光,繁星点点,凉风徐徐chuī,就这样瞧了好一会儿,心头的伤痛才勉qiáng平复了一些,敛帕轻拭去脸上的泪渍,回首漫不经心地淡瞟了眼绣chuáng上侧躺的人,勾起丝冷冷地笑弧,慢慢踱回锦榻那,将矮案、书卷移开,挪来一chuáng锦被、靠枕,熄灭灯烛,只留西角的一盏,坐在那又发了好一会儿怔,累及了,才倒在榻上迷迷糊糊地睡去。

  怜烟端着熬好的醒酒汤,小心地蹑着手脚推门进来。打眼一瞧公主和衣斜倚在榻上,锦被随意地搭盖在腿上,不远处窗户半开着,凉风阵阵。不由幽幽地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托盘,小心地关好窗。回身左右瞧了瞧,咬唇蹙了蹙眉,莲步轻移过去,替平阳拉盖好锦被,正转身想离开时,余光瞄到地上的一件东西,心不由地咯噔一下,匕首,这不是先前花荣将军送公主的。

  天啦!怜烟手捂住口,抑去那惊呼声,刚才……公主好好地将这匕首拿出来做甚么?不敢再细想,快步走到chuáng榻边勾首仔细地瞧了会,看到骁武侯呼吸平稳自然睡得甚是踏实时,悬起来的心才稍稍安些。快手将匕首揣入袖中,在屋里来回又仔仔细细察看了番,方才吁出口气,小心地掩门离开。

  待门外没了声响,屋里也没了动静,绣chuáng上一直酣醉的祁暮清慢慢睁开双眼,眸底一片清明,没有丝毫的醉意。

  作者有话要说:补全,家里二货仔傻猫跑了三天了,心都急碎了,宝贝快点回来吧,祈祷!!!

  ☆、九十回挑明

  屋里恢复寂静,经过方才,祁暮清睡意全无,心瞬间仿佛被彻底硬生生挖空了般,只留一个血淋淋的窟窿。莫说疼痛,就连知觉都变得麻木。

  如今的他——一个抽空了灵魂的木偶,行尸走ròu而已。

  生亦何欢,死又何哀?

  孩子,那一幕血腥再次狠狠眼前晃过,纵使再冷qíng冷心,夜夜的噩梦纠缠,如影随从。叫人怎不心痛难捱?思及,祁暮清眼眶微热,以手遮脸,翻身朝里,努力平复自己再次乱了方寸的气息。

  翻来覆去,无法再入睡,祁暮清只得起身推开窗扉,藉着徐徐凉风,冷却抚平这纷乱的心绪。

  夜色微凉,万籁俱寂。银光泻地,一地的清冷与凄哀。

  当真的孽缘怨债,偏他就是舍不得,更不甘心就此放手。

  苦苦地煎熬,彼此痛苦地折磨。如沼泽泥潭般,越陷越深,乃至无法自拔。

  闭上眼,深深地一声轻叹,纵使看透了,亦放不下,可笑,可笑……

  人生如此,浮生如斯。缘生缘死,谁知,谁知?qíng终qíng始,qíng真qíng痴,何许?何处?qíng之至!

  昔日的盟誓qíng话犹言在耳,人近在咫尺,心却早已天各一方。

  思及,加之先前那一出,祁暮清面色冷然,嘴角噙起抹浅嘲,一抹哀伤划过眼底,星眸黯然,这一刻彻底地顿悟了:纵使今生他舍了这一身皮囊剖开胸腹掏出心肺亲手jiāo於她,只怕对方也不会领这份qí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