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恨自己的懦弱无能,若是有足够抗拒仇敌的力量,何苦左右逢源。她好累,真的好累。大哥,我开始后悔了。很想你,前所未有的想。
眼眶一阵发热,余光瞥到随行侍女面上的担忧色,勉力站稳身姿,浅笑道:“没事,只是靠着歇息片刻。里面确实……”
隔着帷帽,平阳垂首含胸做娇弱状。两宫婢互相看了看,赶紧上前搀扶住公主,凑身勉qiáng笑道:“不怕,实际我们方才更失态。小姐已是很好了,只是没想到,刘兰芝居然一点都不领qíng。不过,今天我们也瞧清楚了。
本来外面的传言,我们多少不信。现在瞧来,怕是真的。这女人着实厉害,奴婢们与她相处那么久也没瞧出异样来。小姐菩萨心肠,那般无理还饶她一命,奴婢们瞧着,心里都不服。上车吧,小姐,咱们就不该来这一遭。”
平阳默默听着,心里却想着:不来怎么知道,不来如何看清,不来她如何坚定继续走下去,哪怕是一条道走到黑,也绝不罢手。
秋月吩咐完,便赶紧出来上了马车。朝平阳递了个眼色,一切已安排妥当了。平阳微颔首,马车慢悠悠地驶离回宫。
死牢里,周狱头黑煞着脸,隔着铁栅栏,撇嘴冷笑道:“真是好狗运,这里你不必待了。你倒是出去了,我张三兄弟却要不日处决。呵呵,不是每次都拼力护着你那□脸嘛?刺配!老子刺花了你,来人,给我绑了。给她绣成个大花脸,到了幽州也翻不了身。”
刘兰芝一阵奋力地挣扎嘶吼,拼力往墙角缩躲着,奈何力不敌,被几个狱卒合力捆住手脚,脏布塞住口。拽着乱发拖了出来,直至行刑架才踹蹬开。几人上来松了绑,她便拼力呜咽挣扎着,胡乱踢打的四肢还是被绑在了绞架上。
周狱头嘿嘿笑着,上前一把掐起她的下颚,拂开乱发,拿来湿布一阵狠擦,眯眼细细打量了番,末了单手搓着下巴,垂涎笑道:“还确实有几分姿色,难怪张三兄弟把持不住。别怪我们,要怪你自己,得罪了最不该得罪的。难得有个心软慈悲来瞧你的,又黑脸踹了回去。给脸不要脸的东西,今日我与兄弟们就好好伺候你一番。”
说着,上前一阵大力地撕扯,瞧到那白嫩水样的皮肤,还有那一条条红艳艳的鞭痕,腹下一阵臊热,垂涎地舔了舔唇,笑道:“公主派人好好伺候你梳洗一番,就不用外头的那些狱婆子来了。我们来,呵呵,好好伺候伺候你。再给你里外洗一洗,换件漂亮的衣裳好上路呀。”
周狱头甚是张狂,嘿嘿笑着松开腰带,掏出物什,扑了上去寻到那溪谷处狠力捅了进去。后面三四个人提着裤子,无耻涎笑等着。
刘兰芝呜咽着,银牙咬碎。眼前一片血雾,她要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要这些人不得好死,仰首隐忍着一行清泪默默流下。
边上的浴桶里的温水飘浮着热气,几个狱婆子们只得躲在暗处唉叹造孽,一切氤氲渐渐模糊不清,只剩下刺耳的笑尖锐地回dàng着。
三五回急症
回到宫里,平阳面色平淡无异样却只言不发,由着紫鹃她们的搀扶,跨了去晦气的火盆才进锦福宫正殿,入通室沐浴换裳后便推迟乏了,不等用膳就躺下休息了。
当夜,平阳突发高烧浑身滚烫,神智几近迷糊不清,面色绯红,口中呓语不断。辗转反侧,躁动不安。任凭紫鹃她们如何呼唤,仍是双目紧闭昏睡不醒,这吓坏了紫鹃她们,连夜传唤太医前来诊治。煎药的,送凉水的……人来人往穿梭忙碌着,直至翌日隅中时分,依旧高烧不退昏迷不醒。
太医院的几位老太医忙了一夜加小半天,药也灌了针也扎了,反复瞧诊了几回,问病症只道是受了惊吓且长期抑郁气结继而突起得急病怪症,并非风寒伤露所致。问何时能醒,只含糊说该醒之时自然会醒。
闻言,紫鹃再也不敢怠慢大意,赶紧去椒房殿顾皇后那回禀去。甫准备设宴会觐见命妇的顾皇后,匆匆撇下众人顾不得乘凤辇,徒步急赶了过来。
一路上还不忘仔细询问病qíng的大小与起因,等知道是探监导致的,向来温和宽仁的顾皇后瞬间翻了脸,对着锦福宫的众婢先是一顿狠叱训诫,若不是怜烟及时出言拦着,非当即传旨三尺白绫结果了刘兰芝的小命。
突来的一场急病,三天三夜,顾皇后可是哭红了眼,守在chuáng边衣带不解亲自照顾着。任凭旁人如何规劝,就是不理。执着平阳的手,默默静坐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