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小远心中一喜,看来师父他们并不打算置身事外。
看见对面山峰上的三人,千刹面色突然一僵,可随后又笑了起来,色若chūn晓,动人至极,“张老头,你还未死么?”
那白须老道微微一笑,点头道:“托仙子的福,老道至今身体尚好。”
“是么?”她眼波妩媚,轻轻一瞥,道,“如此,我便送你一程!”
她起手弄弦,一指弹拨间,一道qiáng烈光束直she而去。白须老道只是缓缓抚须,摇了摇头,扬手抛出长笛,笛子瞬间变大几十倍,在空中快速起转,将那一束qiáng光尽数打散。随后长笛又回到道人的手中,却见他抚须道:“千刹,你如今已非仙身,qiáng用仙界至宝波若琴只会损耗自己的元神,你又何必如此执着。”
“谁杀了我夫君,我便要谁偿命!”
千刹早已体力不支,只是苦苦撑着才不至于露出败势,如今经这一老道提醒,众人才发现她面色惨白,双指颤抖,指下琴音早已不成调子。不知是哪个玄冥谷的鬼魅突然呼喝一声,“杀了她!杀了魔尊!”
此呼喝一出,响应此起彼伏,震天动地。
白须老道眉头微蹙,显然未料到自己的一句话竟会惹来如此事端,正yù出手阻止,却见千刹眸中闪过一丝恨意,突然挥袖一揽,将一旁的骆小远抓至身前,五指微曲抵在她的脖子上,朗声道:“谁过来我便杀了她!”
段朗月低呼:“小远!”正yù上前,却被鬼爷爷一把拦住,淡道:“你没听到那疯子说的话么,谁过去便杀了她,你是想让她早点死么?”
她只能止步,遥遥望去,她一身白衣竟比往常看来还要单薄瘦小,似是随时都会羽化而去一般。
而当事人骆小远心中一顿时一片衰凉,她果然是穿越女中最倒霉的一个。这大半个月来,她大伤小伤一堆,眉心还种了一个什么赤炎蛊,看样子这神女真不是普通人能当的。
头顶上,千刹的声音自喉间低声传出,:“张老头,当初若不是你,我与墨堂也不会分离,如今你又来坏我好事。你为何一再苦苦相bī?我千刹到底有什么对不起你的!”
一瞬间,白须老道瞬中似乎闪过几丝哀意,沉默半响道:“二十多年过去,你竟还未放下,甚至不异堕入魔道,也许便是天意吧。”他顿了顿,继续道,“仙凡相恋本就有违天理,墨堂自恃道行在身,不惜一切都要与你在一起,然而你的仙气过盛,却一日一日挫伤他的元气。他为你一再相瞒,直至最后,贫道才知道他的元神俱傲,只剩下最后一口气。贫道虽不屑做拆人姻缘之事,然而墨堂乃我一手都出的弟子,是如何也不忍心,这才奏上了天庭。你被除仙籍已是仙界放你一马,你为何还要如此执迷不悟!”
“墨堂….我的墨堂,原来他竟是为了和我在一起,才日日受尽仙气之挫么。”闻言,千刹而露凄凉,可下一刻以挣扎道,“那冥界呢?为何我下地府时,却不把我的夫君jiāo出来?如果能救出他的魂魄,或许他就不会死。”
鬼爷爷闻言冷笑,“我已说过,他已被你的仙气挫得一丝魂魄都聚拢不了,冥界如何能jiāo得出来?女人还真不讲理,把自己丈夫害死了还能问别人要人。”
骆小远冷汗了一下,这个小鬼就不能积点口德么,她现在还在这个女人的手里啊…….
“不是的,我不是,不是我害死了墨呇…..不是的!”千刹似是难以接受这个事实,低吼一声,手中的动作也不自觉地用力起来。骆小远顿时觉得喉头发紧,窒息得说不上话来。
“小远!”白沉淡眉紧,举剑自踏雪峰顶急速掠来,手中银剑锋芒毕露。而如今,千刹似发了疯般什么都不顾,见有人影掠来,不由一惊,子陟然出掌一击,一道紫光瞬间而发,快速袭向正自不远处掠来的白沉。
白须老道瞳孔一缩,急喝:“不可!”
然而一切都在瞬间发生,那团紫光倏地自白沉的胸口穿过,在空中地他身形一滞,一口鲜血喷出,顿时染上洁白如雪的道袍,触目惊心。他之前因施法布阵本就伤了元气,至今未好,再加上擅闯魔界,早已元气透支。如今受此一击,霎时间气息全乱,脚下步法再也支撑不住,如同一个断线的纸茑般急急自崖顶坠落。
此qíng此景,在场的人无一不被镇住,容谷间只回dàng着骆小远撕心裂肺的呼喊声,“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