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在屋里就看到这个婆子,之后月娘又叫了这个婆子,可见这个婆子在大太太跟前还有些地位,是以秦天才会费心笼络。
其实秦天的这几个钱婆子是看不上的,可是秦天这么做等于是一种尊重,再加上她一笑起来就会有两个酒窝,甜甜的模样很讨人喜欢,所以婆子也很高兴。接着又提点了秦天几句,告诉她院子里这些下人的等级,以及各人的xing格。哪些人需要避着,哪些人需要哄着,让秦天受益匪浅。
说完这些后,秦天便辞了婆子,出了院子,去到洗衣房拿自己的东西。
而另一边,李姨娘拉着儿子庄信川进去后,便见大太太侧着身子坐在窗边的椅子上,手上拿着一本账簿在看,手边还放着一叠账本。
李姨娘的目光从大太太冷沉的脸上转到账本上,然后回过头,在庄信川的肩上轻拍了两下。
庄信川得了暗示,扑通一声向着大太太跪下来。
大太太转过脸,先是向着月娘使了个眼色,月娘会意,带着屋里的丫鬟下去,
直到下人都出去了,大太太才看着地上的庄信川,冷声道:“信川,你这是做什么,快些起来。”话虽这么说,却不叫人扶。
李姨娘在一旁看在眼里,挑了挑眉毛。
地上,庄信川伏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低着头说道:“大娘,儿子知道错了,还请大娘责罚。”
大太太低下头看着地下庄信川黑乌乌的长发,心中一阵茫然
一直到老爷死后几年里,他都是娘啊娘的,叫得不知道多亲热,围在她的身边,也给她带来不少欢乐,可是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开始叫她大娘……
能共患难,不一定能共富贵,根本从很早以前,她们就开始生分了。
大太太在心中叹口气。
李姨娘上前一步,先是装模作样地在庄信川背后打了一下,然后指着他,抬起头对大太太说:“大姐,你只管给我教训,不用心疼!孩子不懂事,做错了事qíng就要打就要骂,否则以后不会记事!”
打了骂了,事qíng也就过去了。
大太太如何不懂她的心巧?只是此事非同小可,岂能是一句孩子不懂事这么简单的就揭过了?
虽然有些事qíng她心知肚明,可是也不得不承认,盛世将来是要jiāo到庄信川的手上的,自己的儿子再好,也担不起这个重担!
可越是如此,对待庄信川越发要严格,否则,毁了老爷一生的心血事小,庄家偌大的生意,养活了多少人?庄家要是倒了,有多少人会因此没了活路?
所以此事决不能马虎处理,非得让他得个深刻的教训不可!
想到这,大太也不去理会李姨娘,只是看向地上的庄信川,冷声道:“你说你错了,你倒是说说看,你错在哪里?”
庄信川低着头半晌不出声
大太太冷笑,“你尽管说出你的心里话来!”
庄信川抬起头,看向大太太,竟是满脸的不服气,他道:“竟然大娘要我说出心里话,我就照直说!大娘,这种事qíng并不是我们庄家一家在做,大娘出去打听打听,哪一家不在斤两上做手脚!有的茶商甚至以预买的方式借贷给茶农,之后再收取重利,我不过是扣些斤两,还算是厚道的!”
他一边说,一边挺直了腰背,说到后来声音也渐渐高亢起来!
“放你妈的狗屁!”大太太忽然一声怒喝,将手上的账本朝着庄信川脸上砸去,唬得庄信川立时住了嘴,李姨娘也吓得后退了一步。
大太太出来抛头露面这么多年,接触的人三教九流有,达官贵人有,正人君子有,jian诈小人更是不少,什么样的人她不要应对?什么样的人她又应对不了?
之乎者也她能来几句,粗言秽语更是难不倒她,遇弱则软,逢qiáng则硬
没点脾气没点能耐,哪里能撑得住盛世茶行这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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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我来决定!
庄信川的脸上被砸出了一条红印子,心中涌起怒火,可是抬起头接触到大太太凌厉的目光,心头一滞,又低下头去。
大太太十几年当家做主,颜威气盛,对他来说既是母亲又是父亲,对大太太天生就有一种莫名的畏惧,他不敢在大太太面前太过放肆。
大太太指着他怒道:“别人这么做,你就要这么做吗?还有商人拿出钱银为乡亲父老造桥修路,广施善德,怎么不见你学了来?好的不学,竟学些子歪门邪道,还满口理所当然,你简直混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