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吩咐他们起身,有特别留意了站在最前方的那些管家管事们。
二姨太太在庄家当家达十三年之久,这些人到底是大太太的人呢,还是二姨太太的人?不言而喻。
整个庄家,除了大太太清音院,大少爷的青松院之外,其余各方各院的下人卖身契都掌握在二姨太太的手中。如今,自己已经与她站在了对立面,被她视为死敌,如果还任由她掌握庄家内宅可不是一件好事。
“我之前是什么人想必你们都知道。”秦天看着地下跪着的管事们。
竟然会主动提起自己卑微的往昔?管事们很是诧异,眼珠转动,都没有出声。
宗亲们以及二房三房的人都诧异地看着她,二姨太太心中鄙夷,果然是烂泥扶不上墙,贱婢就是贱婢,穿上龙袍也不似太子!
秦天只是看着底下的管事们,不紧不慢地继续道:“不错,我之前是奴婢出身,这一点,走到哪里我都敢这么说,这是事实,我没有必要隐瞒否认。我今天之所以这么说,就是想告诉你们,一个人的出身并不是最重要的,并不是每个人一出生都能成为贵人,而那些贵人们,有很多也不是生来就是尊贵。就比如号称无敌将军的定远侯,他便是屠夫出身。”
秦天所说的定远侯是开国将军,武艺高qiáng,生xing豁达,对自己的出身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管事们渐渐抬起头。
秦天继续道:“出身没得选择,可是这一辈子所走的路却是可以选择的。光明磊落、正直忠义的人,不管他是什么身份必将受人看重,魑魅魍魉的宵小之徒即使得意一时,也必将悔恨终身。”
说到这里,秦天忽然站起身,走到他们的跟前,低下头看着他们,冷然道:“你们都是吃着庄家的饭,都是庄家的人,应当明白,庄家需要的是对庄家忠心的下人,而不是对某一个人忠心的下人。我还是那句话,对庄家好的,我就能让他好,损害庄家的,我必会让他付出代价!”
秦天字字铿锵,听的一gān管事们心头惊疑不定。
如今,该说的话已经说完,是时候做些事了。
等管事们退下去后,秦天转身面对大太太,恭敬地说:“母亲,媳妇现在是不是可以做主庄家任何事?”
大太太笑了笑,答:“不错。庄家、茶行的任何事都由你决定!”
当然,这只是场面话,说给大家听的,帮着秦天立威。私下里,秦天每有决定必会与大太太和庄信彦商量,绝不会独断专行。大太太也正因为肯定秦天的人品,才会做出这个胆大的决定。否则,她这么看重茶行,断不会随便jiāo到一个人的手中。
旁边二姨太太听到两人的一问一答,恨得只咬牙。
这本来就应该是她的权利,差一点,只差一点……
二姨太太心头滴血。
秦天转身回到座位,抬头大声道:“现在我要宣布一件事,以及处置一批人!”
听到这句话,所有的人都“刷”的一下抬起头,睁大了眼睛看向她,一些人心中开始打起鼓来。
“首先,说宣布的事……”秦天不慌不忙,她看向二姨太太:“从今儿开始,庄家内宅将不再由二姨太太负责!我要收回内宅管理权!”
“什么?”二姨太太当即叫出声来,她站起身,指着正位上的秦天厉声道:“你凭什么收回我手中的当家权?这是我与大姐之间的约定,你没有权利这么做!”
说完,二姨太太转向大太太:“大姐,你倒是说句话啊,你是想反悔,说话不算话吗?”
她之所以能管理内宅,是因为老爷刚过身的时候,大太太需要她的支持,和她定下的盟约。当时两人说好,只要二姨太太坚定地支持大太太,大太太就必须将内宅管理权jiāo给她。这么多年来,她能在庄家作威作福,也是因为她几乎完全掌握内宅的缘故。不仅如此,内宅一年下来油水丰厚,十三年来,她能完全抱紧姐夫这个靠山,也是因为她每年都有足有的香油钱进贡。如果没了内宅这块肥ròu,今后便少了一大笔收入。所以不管怎样,这内宅管理权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jiāo出去的!
庄信川和庄明喜脸色又变,没想到秦天行事如此凌厉,一上来便削他们的权!三姨太太一脸惊异,心中忧喜参半,宗亲们面带讶异地看着秦天,都没想到这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做事如此老道,还是说,这本是大太太的授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