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对,我会叫人办好此事。”秦天笑了笑,暗叹庄信彦的细腻心思。
到达茶行后,海富掀起了车窗帘,庄信彦先下了车,秦天下车的时候听到旁边的海富“咦”了一声,语气很是惊奇。
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见他看着车内的小泥人。那是秦天今早cha在车里的,作为一种装饰品,她觉得很有趣。
“怎么了,海富?”秦天奇怪地问。
“那个小泥人怎么这么像大少爷做的那些……”海富指着小泥人,“我陪着少爷出去看山地的时候,少爷每天做这些小泥人都要做得很晚了,说是睡不着,找点事qíng做。”
秦天睁大了眼睛,回头看着小泥人,心中犹如波涛起伏,难以平静。
这些都是他亲手做的?而且每天做到很晚?
想起那些小泥人的jīng巧和数量,想起他白天还要做那么多的正事,可想而知他晚上花了多少心思。她正奇怪了,泥人师傅怎么能将小泥人捏得着她如此相似,原来是出自他的手。他那么聪明,自然能办得到。
“少爷每天晚上都睡不好吗?”秦天轻声问。
“嗯,这次出门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少爷晚上总是睡不安稳,或许是因为担心买地的事吧。有一次去镇上的时候,少爷见到这小泥人,就买了几个回来,到了晚上睡不着觉的时候,便自己照着雕刻。少爷就是聪明,不过练了几晚,便雕刻得似模似样了。”海富笑着说。
庄信彦不喜欢在人前表露心事,即便是海富也不了解他心中真正所想。
听得海富如此说,秦天觉得虽然小泥人只是庄信彦打发时间的玩意,但是他带给她这么多的快乐,这份心意,她依然很感激。
前方,庄信彦走到茶行大门口发觉秦天没有跟过来,停下脚步转身看了过来。海富见到便提醒:“大少奶奶,大少爷正等着你了。”
秦天闻言看过去,见庄信彦站在汉白玉的阶梯上,清晨的阳光遍撒在他身上,映得他身上那件天蓝色的锦袍色泽纯粹鲜亮,袍上金线绣纹在阳光下闪烁着莹光,随着他轻微的动作,如同水面上流动的光影般旖旎,而光影中的他,带着淡淡的笑容,俊美而高洁,谪仙般的风姿。
不知不觉的,秦天的心中漾起微甜,她走到他身边,和他一起并肩进入茶行。
到达茶行后,庄信彦和秦天一起巡视了一圈。伙计们见到庄信彦都非常地高兴,每到一处,管事们都将这段时间的问题提出,询问意见。有些管事直接说:“这件事qíng小的认为很重要,大少爷不如回去同大太太商量一下。”
如今,庄信彦懂唇语已经不是秘密。管事们都可以直接向他表达意见,只是让庄信彦一一回复就比较麻烦。不过照秦天看来,各管事也不是需要庄信彦的回复,只是需要庄信彦知道此事,并且转达给大太太知晓,请她拿主意。
而这些事qíng,管事们这段时间一直都没跟秦天提起,却一直等到庄信彦回来才说。为什么?秦天心中自然有数。
虽然大太太信任她,将当家之位jiāo到她手上,可是她之前不过是个丫鬟,在茶行也只是个小伙计,管事们并不认为她真的有管理好茶行的能力。他们只相信大太太。他们只当她是大太太手中的遥控器,而庄信彦便是监督她的人。生怕她在庄信彦不在的时候失了控制,自主自为,坏了茶行的事。
从另一个方面看,这是对大太太的忠心,对庄家的忠心,是件好事。
很明显,庄信彦也看出了这点,他皱起眉头,本来淡漠的面孔隐隐有了些怒气。正准备吩咐海富准备文房四宝的时候,秦天却拉了拉他的袖子。
庄信彦回过头,见秦天看着他轻轻摇头,神qíng倒是很平静。
“他们不信任你,这样下去不行。刚才你为何阻止我,我会让他们明白,你现在就是茶行的掌权人!”回到内院后,庄信彦在纸上写下。
“信彦,他们不尊重我,不信任我是因为现在的我还没有让他们尊重信任的资本。这并不是他们的错。”秦天微笑道,“大太太得到他们的尊重绝不是一朝一夕的事qíng。你相信我,总有一天,我会让他们明白,我是个绝对可以让他们信任的当家。”
信任与尊重应该是发自内心的,任何的qiáng加和勉qiáng都没有用。
她微微的笑着,淡淡的梨涡,目光笃定自信,这样的她非常的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