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不论是父母还是哥哥,都不会让她嫁一个已经有妻室且身有残缺的人,她也没想那么远。只是上次匆匆一会后,她总是会想起他,连梦中都是他的身影,她想见到他,待在他的身边,所以,听到有机会可以再见到他,她想尽了办法才能跟着来。
哪怕是像这样看着他,也会让她觉得好开心。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男子呢?谢婉君痴迷地看着他,觉得他无一处不好看,就连下巴下隐隐可现的胡渣,也是那么的有魅力。
“小姐,小姐。”丫鬟蝶儿见她失态,连忙提醒。蝶儿四处看看,好在夜已深,周围没什么人,虽然这是谢家的船,可是落在下人的眼里总是不好的。“小姐,我们走吧,要是被二少爷知道了,一定会责罚我的。”蝶儿扯着她的衣袖。
“哥哥已经歇下了。不用怕。”谢婉君答道,好不容易得到和他独处的机会,她才不会放弃,哪怕他不理她,不和她说话,就这么待在他身边,静静地看着他,也让她欢喜。
看到这一幕的秦天不由地扁嘴,暗道:还是个大家闺秀了,怎么这么不懂规矩,夜深人静私见已婚男子!
不过她也知道,所谓规矩,只能约束人的行为,却无法约束人心,否则,也不会有“私奔”这个词了。
她又看向庄信彦,恨恨地想:你也是,人家虽然主动,难道你不会避开吗?这么晚了还在这里玩什么深沉!还不快回房!
不过见他至始至终都没有理睬谢婉君,心中又要舒坦些。
就当她想上前,结束他们会面的时候,忽然见谢婉君从身上掏出纸笔,迅速地写了什么。秦天一怔,又退了回去,想看个究竟。
可惜夜色太黑,看不清她写的是什么。却看清她手中的笔,那可不是她发明的炭笔,而是女子描眉用的染料笔。这种染料笔只有京城一家着名的脂粉铺里才有的卖,比起眉粉来好用得多,画出的眉毛又黑又亮,价格也贵得吓人,一支手指长的眉笔竟要十两银子!
而这位谢小姐竟然用这种眉笔写字,这十两银子能写几个字?
秦天暗暗咋舌。
那边,谢小姐写好后递给庄信彦看,出于礼节,庄信彦低下头接着她灯笼看了一眼,秦天本以为他不会理睬她,可没想到,庄信彦忽然有了反应,他将那张纸接过去,仔细地看了起来,又从身上掏出纸笔,迅速地写下什么给谢婉君看。
谢婉君脸上绽放笑容,她看着庄信彦,整张脸似在反光,如此的qíng意绵绵让秦天的心蓦然一沉。她不自禁地握住拳头。
那边,谢婉君看了庄信彦递过来的小本子后,微微一笑,又写下什么,递给庄信彦,庄信彦看了看,嘴角竟然溢出一丝笑容。
那种笑容只有在面对她的时候才有过,温柔的,喜悦的,可现在,他竟然也对别的女子这么笑!
这代表什么?是不是不管是谁,只要能够同qíng他,不嫌弃他,能给予他温暖,他都会喜欢呢?
她咬紧嘴唇,毅然转过身,
我不要再理他了,随他吧,他爱喜欢谁就喜欢谁,他爱对谁笑,就对谁笑!他本来就不是我什么人!我才不要管,我才不在乎!等过了这五年,我拿着银子走人,我可以做生意,我自己当老板,我有太傅伯伯,我还怕过不好日子?
虽然这么对自己说,可是心中却一阵阵地绞痛,泪水不受控制地往外冒。
她往回大步走着,就快到房间的时候,忽然又停下来。她用袖子使劲地抹了一把泪水,咬咬牙,忽然转过身,大步朝着庄信彦那边走去。
她见庄信彦还在那里和谢婉君写着什么,谢婉君看着他笑,目光中满是柔qíng。
秦天心中又气又痛,脚下却不停,她一直冲到庄信彦身边。庄信彦像是感觉到什么,忽然抬起头来,见到她后,脸上立刻流露出惊喜。可是待瞧清楚秦天的脸色后,那丝惊喜又凝住了。
秦天冲到他面前,将他用力一推,这一推几乎用尽她全部的力气,将他推得一个踉跄,好在身后有栏杆,否则此刻只怕已经被她推到水中去。
庄信彦惊愕地抬起头,看着秦天,却见她脸色苍白,眼中含泪。
“混蛋,混蛋!我再也不理你了!”她看着他,目光中充满愤怒,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她用袖子抹了一把泪水,又看了他一眼,转身跑开了。
从始至终,她都没有看谢婉君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