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回过头,却见谢霆君带着林永从三楼下来。想起信彦和他一个房间,秦天连忙向他身后看去。
“秦当家不用找了。”谢霆君走到她身边,高大雄伟的身躯带着一种压迫xing,秦天不由地后退两步。
谢霆君饶有兴味地看着她,笑道:“庄公子一夜未回房,不知秦当家知道他去了哪里?”
见秦天露出茫然惊讶的神色,谢霆君轻笑:“原来秦当家也不知道,我还以为他什么事qíng都不会瞒着你了。”
说完施施然从她身边越过,下楼去了。
随即,秦天也下了楼,心中在想,信彦一晚上不睡觉去哪里了?
去到一楼大厅,便见到庄信彦已经坐在桌旁,清俊的身姿让整个大厅都似乎亮堂了起来。秦天坐到他身边去,问起昨晚他去了哪里,他在纸上写下:“不习惯和别人睡,昨晚和海富睡在马车里。”海富在一旁连连点头,表示确有其事。
“马车?那该多冷?”秦天连忙摸了摸他的手,只觉他的手冰凉冰凉,又见他眼下有青晕,显然一晚上都没有睡好。心中一阵心疼。
“出门在外你就不能收敛一下你的大少爷脾气啊……”秦天看着他小声怨怪:“要是冻着了怎么办?岂不是更受罪?”说完,犹自不放心,转头叫来小二,让他上两碗热腾腾的姜汤,给两人驱寒。
秦天从小便是在大伯家寄居长大的,最会为别人着想,也最会照顾人,何况庄信彦又是她放在心上的人,自然所有都为他设想周到。
换作在现代都市,秦天这一点或许还会被人嫌烦,嫌她太婆妈,可是对于从小到大很少得到别人真心关怀的庄信彦来说,却是让他最感动,最窝心的特质。
虽然被责备着,可是看着秦天的目光却越来越温柔。秦天回头撞见庄信彦温柔的微笑,心头一甜,却暗中在他腿上轻拧了一下,无声地说:“这里还有人看着了。”
庄信彦低下头,却在桌下悄悄握住了她的手。握紧又握紧,握紧又握紧,手心慢慢热起来。
弄得秦天只好用左手喝粥,虽然麻烦,却不舍得挣脱他的手。
只觉今天的白粥格外的香甜,如同蜜糖一般。
坐在另外一桌的谢霆君兄妹看着他们两,一个脸色yīn沉,一个脸色凄然。两人用勺子搅动着碗中的白粥,只觉那白粥就如同药汤一般,难以下咽。吃完了早饭便动身上路。长兴行的司马昊很热qíng地表示既然都是去归化,不如一起上路。路上彼此还能有个照应。
即使不答应他,也是要同路的,既然如此,又何必得罪人?作为老生意人的谢文隽自然不会推脱。
两家的马车队归到一起,双方的随从都凑到一起故作亲热相互打探qíng况,双方都是有备而来,只看哪边的手段更高超。而秦天早已将对方看穿庄信彦身份的事qíng告诉谢文隽知道。谢文隽面色凝重,眉头深锁。
中午打尖用饭的时候,秦天将范天招到马车里来。询问他可有打探到什么消息。
范天笑道:“大少奶奶jiāo代我的事,小的自然尽心尽力!”
“你这张嘴是越来越贫了,啰嗦什么,还不快道来!”秦天笑骂。庄信彦坐在一边,面带微笑静静地看着。
范天这才收敛了笑,正儿八经地说了起来。
长兴行的qíng况和谢家所说的大致相同。而漠北的地理位置风俗民qíng和前世的蒙古有些相似。姜人也崇尚佛教,现今的大喇嘛哈依喇嘛在姜人以及整个大糙原中都有着崇高的地位。
“还有就是长兴行……”范天灵活的双眼转了转,继续道:“我昨儿发现他们神神秘秘地看守着两间房,我使了银子扮作店小二去打探,才知道,这两间房里全都是妙龄美女,共有二十人,听她们闲话,像是瘦马。全是长兴行花了大价钱买来的!现在这些女子就在最尾的两辆马车里,遮得严严实实,我今天去问他们,他们却说是买回去的丫头。哪有这么标志的丫头,骗鬼吗?”
瘦马?秦天的目光闪了闪,回头看了庄信彦一眼,后者目光清明,如有实质。
秦天点头,正要叫范天先下去,海富却掀开帘子送了两份饭菜进来。
大花瓷碗热气腾腾,ròu香四溢,却是牛ròu的香味。
“哪来的牛ròu?”秦天奇道。
海富答:“走时在永和镇买的,是漠北姜人的风gān腌牛ròu,gān着吃不好吃,水里煮一煮还行。大少爷和大少奶奶先凑合着吃吧,到了前面的镇子便能吃到好的了。”接着又摇头,“可是就这样的东西,卖得还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