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夫主动了心,那就会生出别的念头,而生出别的念头就会想要得到更多的东西,那时就会去争,就会去抢,就会不甘心于自己的命运,可这样的妾往往下场是极凄凉的,当初有多风光,下场就有多凄凉。得到的不会是同qíng而是骂名,不守本分妄想自己不该得到的东西,这就是下场。
要在这后院长长久久安安稳稳待下去,就要守住自己的心,做好自己的事,这样才能长久待下去。初雪再一次说服了自己,脸上却露出笑容,看向万克己的眼十分温柔:“克己你对我的好我知道,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和我一生一世,可是我会对你一生一世。”
这样的话算是誓言吗?初雪含糊地想着,忽略掉万克己看向自己的眼神突然变的狂热,只是攀着他的脖子,想和他近一些,再近一些,这样可以让自己得到温暖,能在未来或许可以预见到的冰冷夜里回忆起那种温暖。
chūn雀的声音在帘外响起,打断了这满室的温qíng:“老爷,老太太让您往她房里去一趟,说有话和您说。”万克己放开初雪,用手扣好衣衫,低头看着给自己理着衣衫的初雪脸上那一抹红晕,不由伸手摸了她一把,悄声道:“等我回来。”
方才竟还忘了这是在大白天呢,初雪的脸更红,看着万克己重又穿戴整齐要出去,猛然想到一事,拉一下万克己的袖子道:“老太太要问娶新太太的事,你可不要……”不要什么,万克己等着她继续往下说,见她只是咬一下唇不说话,心里已经明白,不要忤逆老太太的意思。
无论从什么地方论,都该娶个新太太回来,可是现在对着初雪,万克己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接受一个新人,一个从本质上来说,可以完全cao控初雪命运的人。
chūn雀打帘子的手已经都已经酸了,才看见万克己走了出来,跟着万老太太房里来传话的婆子走了。放下帘子chūn雀走了进去,对初雪道:“姨奶奶可要再喝一碗茶?”
说着初雪已经倒了茶过去,看见初雪脸上那一抹还没消去的红晕,chūn雀不由心生羡慕,也不知道她是哪里修来的福气,老爷那么宠她,简直就是千依百顺。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样的福气,chūn雀摸一摸自己的脸,就把手放下,自己长的也不丑啊,为什么就没人看中呢?
初雪绣好几针抬头正好看见chūn雀把手从脸上放了下来,那种动作太明显了。初雪继续低头绣着,似乎不经意的道:“人啊,在这深宅大院里活,最要紧地是知道自己的本分。”chūn雀一惊,想要说什么的时候就见初雪还是在那做着针线,仿佛什么都没说过。
本分吗?chūn雀嚼着这两个字,有时候只守本分还不是会被人欺负,总要晓得一些事qíng才能出头,才能让自己过的好。
万老太太看见儿子进来,把手里的佛珠放下,等不及儿子行礼就道:“你来瞧瞧,这是我给你挑的几家姑娘,你看这家,虽说人家穷了些,可是爹是做过两任教官的,教出来的女儿也是知书达理的,还有这个,年纪虽说稍大一些,可进了我们这样人家是要当家的,哪能要那些从没经过世事的呢?”
说着万老太太就把庚帖往万克己面前放,万克己并不像自己的娘一样高兴,握住她的手道:“娘,儿子晓得你为我的事cao碎了心,可这事能不能先缓缓?”缓缓?万老太太的脸立即放了下来:“老大,素梅没了都五年了,原本为你续弦出了你爹这事,你不想着续也是常事,可是现在你有了刘姨娘,难道能纳妾就不能娶妻?我这两个月也瞧得出来,刘姨娘是个老实孩子,她管着你院里的事,也从无一点越俎代庖的主张。可是妾就是妾,她不是妻。”
万老太太说一句,万克己点一个头:“娘,您说的儿子全晓得,可是……”万老太太重重一掌拍在桌上:“可是什么?难道你还心疼她,觉得她进门日子浅,再娶一个来扰了你们的恩爱,今儿你娘我就说句不该说的话,从来只听过正经夫妻结亲的日子短不纳妾怕扰了恩爱的,从来没听过为一个妾不让正经太太进门怕扰了恩爱的,老大,你糊涂了吗?”
万老太太说这番话的时候万克己已经站起身垂手恭听,等她说完万克己才道:“娘,这些道理儿子全都晓得,可是娘,您挑出来的这几家姑娘,都是好人家女儿。好端端的,让她们填什么丫头的房,被人笑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