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克己站在那里,这样的笑容能让人迷醉,chūn雀转头,正好看见万克己,忙上前行礼:“老爷回来了。”万克己嗯了一声,那眼却没离开初雪脸上,chūn雀见状忙借拿茶的机会走进屋里。
芍药花开,清风一chuī万克己觉得身上的烦躁去了很多,伸手替初雪拨一下头发:“天渐渐热了,怎么不在屋里待着,出来做什么?”初雪顺着他的手反握回去,笑着道:“见这里芍药好,想来坐这里chuī风不错,这才走了出来,你呢,既嫌热怎么不进去?”
初雪的笑容让万克己心醉,想起自己娘说的话,万克己竟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出自己要娶妻的事。可现在不说,迟早还是会知道的。
chūn雀端着茶走出来,初雪拿过茶递到万克己面前:“喝杯茶吧,还是你拿来的新茶。”万克己拉着初雪坐了下来,没有去拿茶,眼神闪烁。初雪把茶放在石桌上,声音很低很低:“老太太寻你去,是和你说娶新太太的事吧,现在你又这样,新太太已经定下了?”
万克己没说话已当是默认,初雪的眼垂下来,心里一片茫然,过了会儿才轻声道:“能让老太太喜欢的,定是怎样都好的女子,这样的人也才能配上老爷您。”
这样的话该是初雪这个身份说出来的,万克己叹了一口气,看着初雪,想从她脸上看出什么来,过了会儿才道:“初雪,你这话是真心的吗?”初雪觉得眼里有泪要涌出来,却不敢哭出来,牙紧紧咬住唇,半天才抬头:“老爷这样问,是要初雪不守本分吗?”
怎么都不能忘记,现在自己的身份是什么,做妾和做妻,那是两回事,当年在庄老太太身边时候,从没想过做别人的妾,庄老太太对人好,一定会被放出去,那时寻门亲事,小两口就算辛苦些,却比在庄家日子好。可惜人生无常,终究走上自己不愿走的路。
本分?万克己的眉皱了皱,看向初雪,初雪面上的神色让万克己说不出话,他伸手把初雪的手拉过来,初雪看着他,眼里除了平静还是平静。
8心动
这样的平静让万克己轻叹一声:“初雪,我宁愿你像别的女子一样,持宠生骄,甚至于大闹一场,这样我娶新太太的时候也会觉得好受一些。”这样的话让初雪的泪流了下来,她看着万克己,面上的神qíng已控制不住了:“老爷这样说,是想置初雪于死地吗?”
这话让万克己顿时惊慌起来,他握紧初雪的手:“我,我没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你太……”太平静了些,仿佛娶个新太太对她的生活绝无半点改变,但怎么可能没改变呢?没有太太在上头,虽然是妾,关了门在这院里就是唯一的女主人,下人们也要仰几分鼻息。而有了太太,就算那位太太十分地宽容大度不吃醋,可就有了人管制,下人们的风向就不一样。
这绝不是多了一个人的事,万克己甚至还想借这件事看看自己在初雪心中,到底是什么样子?可听了初雪这句话,万克己竟不知道该怎么对待初雪,他伸出手,初雪的泪落到了他的手上。初雪看着他声音更加哽咽,一时不知道为了什么,竟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老爷,初雪当日愿随老爷回扬州,只想这后半辈子能够安安心心平平静静地过日子,老爷对我的好,我是明白的。老爷要娶太太,以后的日子会怎样,我也是明白的,能得老爷的庇护是我的幸运,可要在太太手下过日子,光凭老爷的庇护是过不好的。若我持宠生骄,甚至泼醋生事,那等着我的是什么?”
初雪的泪落的更急:“您明不明白,老爷,我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就算动心也要拼命忍下,只有不动心才能坦然相对,初雪闭上眼,不知道说出这些会让万克己会怎样看自己?
他会不会嫌弃自己?身为一个男人,怎么能够接受自己的妾室只为了安安稳稳活下去而跟着自己回来呢?他会不会很失望,失望他曾对自己说过的那些温柔话语?初雪不敢睁开眼睛,害怕万克己脸上露出失望之色,初见时万克己的话在耳边:“这位姑娘竟有几分面熟。”
这样的话初雪并不是第一次听到,当时初雪心里还好笑几分,抬头看向万克己的眼时,那眼里的神qíng却让初雪愣住,这样温柔的、不带yín邪的眼,竟是这样的人发出的?或者就是这第一眼,让初雪决定跟了万克己,不仅是对当时日子的厌恶,还是那眼里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