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就把手上一串沉香佛珠解了下来,“拿去玩罢。”
张蜻蜓本嫌是木头的,有些不太中意,可想想上回的洗脚杯,兴许这也是好东西,忙忙地道谢接过了。
那老太太慈祥地一笑,“跟她们去玩吧,后头还有喝茶吃点心的地方,可别拘着了。”
张蜻蜓退了出来,还不知这位老太太是何方神圣。她们在这儿也逛了一时,顾绣棠想到后头去上个茅房,洗洗手,章清莹、陆真等人都跟着一同去了,只张蜻蜓不想去,便说在外头等她们。
因觉有些口渴,便打发绿枝去给她倒杯茶水来。看这个角落倒是清静,左右无人,墙角还有一丛翠竹,摆着缸金鱼,便信步走过去逗弄了。
怎么逗弄?张大姑娘随手扯根小竹枝就开始蹂躏那些小金鱼们了。惊得它们四下逃窜,她玩的是不亦乐乎。
“嘿,美人儿!”
忽地,从张蜻蜓的头顶上传来轻佻的口哨声,抬眼一瞧,却见墙头之上,有一张小脸露了出来。
真的是一张小脸,男孩年纪不大,也就十五六岁,长得异常清秀,一双黑漆点墨般的眼睛灵活之极,就连二龙戏珠的抹额之上那颗龙眼大的珍珠都显得黯然失色了。
他似乎一点都不以自己的翻墙的行径为耻,反而露出两颗小虎牙嘿嘿一笑,“你方才见到章家三小姐了吗?”
你别说,这姑娘长得还真不赖,纤柔秀美,标准的美人胚子,尤其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似是会说话一般,吸引着人不住地看下去。一件桃红色的衫子,配着松花的长裙,清新淡雅之中又带着一抹娇艳,极是可人。
张蜻蜓瞪着他,眉头渐渐纠结起来,三小姐?这小子找我gān嘛?张大姑娘眼珠一转,坏水冒上来了,“见过啊,你找她gān嘛?”
墙头少年嬉皮笑脸,“她是我媳妇,我想来瞧瞧她,听说她刚过来了,所以我就急着来了。”
什么张蜻蜓眼珠子瞪得都快掉出来了,就这小屁孩竟是她未来的相公?那个京城潘云豹?杀了她吧,要嫁个这个小屁孩,她宁肯去撞墙。
墙头少年见她这一脸惊讶,有些急了,“美人你到底知不知道的?”
张蜻蜓一哽,难以置信地问了一句,“你是潘云豹?”
“对呀!”少年用力地拍着小胸脯,理直气壮,“我就是潘云豹,如假包换。”
他要不说这个话还好,他一说这个话,张蜻蜓忽地有些怀疑起来,“你有什么证据?”
啊?少年没想到她突然有此一问,怔了怔,“你要什么证据?”他想了想,把头上那束额给揪了下来,往张蜻蜓面前一递,“喏,这个给你,你去把章家三小姐引来给我见上一面如何?”
“好!”张蜻蜓在珍珠面前保持了异常的镇定,上前伸手接过那个束额,往怀里一揣,嘿嘿一笑,扭头就走。
“美人儿,你可快着点!”少年还很是期待。
张大姑娘不知怎的,突然很想哈哈大笑,觉得若是这少年就是潘云豹也不错,起码人傻,钱多,好骗。
此时陆真出来了,抬眼就见那上头的少年,吃了一惊,“姑娘,您没事吧?”
没事儿,张蜻蜓憋着笑,拉她走开。
后头那个少年觉得不对劲了,细一琢磨,忽地高声笑道:“媳妇儿把东西收好啊,那可是相公给你的定qíng信物!”
噗,张蜻蜓忍不住想要回头骂娘了,这么点小屁孩就想调戏本姑娘了,小王八蛋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可那少年贼jīng,坏笑着一缩脖子,跑了。
张蜻蜓气得直跺脚,奶奶的,居然被这死小子调戏了,陆真瞧着莫名其妙,却见张蜻蜓脸色不好,便也不问了。
秋水阁外也分了前后院,给公子小姐们分别赏jú,当中用白色纱帘隔开,但已经能影影绰绰看清彼此容貌了。但多数人都不敢认真往对面瞧过,唯用眼角余光偷觑一二而已。
张蜻蜓看着嗤之以鼻,明明是相亲,不如像北安国似的,大大方方就给人一个机会见见,弄道纱帘,又不遮得严实些,让人yù看还休,就更引人遐想了。反正她也不是来相亲的,对这些公子哥也没啥兴趣,只顾着看jú花。
要说起来,这南康国因气候温暖,花开四季,确实比北安国qiáng上许多。一盆盆异种名品jú花摆在架上,那是风华万千,就如贵妇淑媛,冷艳清香,极是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