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的人全都听住了,没有一个人打岔,只听三小姐慢悠悠地道:“因为这丫头对我忠心,她什么事qíng都会替我着想,有些我没想到的,她想到了,哪怕会惹我生气,她也会提点着我。别人就算是多花一两银子来挖她,我想她也不会走,是吧?”
绿枝脸通红,却是用力地点了点头,“我就跟着姑娘。”
“那也不一定!”张蜻蜓忽地说笑起来,“若是有人出十倍,甚至百倍的价钱,你还是走吧。”
院子里笑声一片。
张蜻蜓却严肃起来,“所以,跟着本姑娘,忠心也是很重要的一条。我说的忠心,不是让你们为我上刀山下油锅,甚至去杀人放火替我背黑锅。只是,你们跟着我gān活,拿一天的工钱,就得对着起这份良心,你们懂了么?”
“懂了!”这回,还是那个提问的女人带头答应,不过她又追问了一句,“姑娘,我们做粗活的,又不入你的眼,你也瞧不见,怎么知道谁gān得多,谁gān得少?”
“这个问题问得很好!”张蜻蜓很有几分赞许,“所以我今天才要跟你们每个人都见上一面,你们能gān什么,会gān什么,尽管提出来。提出来之后,我们可以重新商定你的工钱,当然,这只是商定,商定完了之后,还得看你实际gān的效果。若是真的做得好,我保证你们能在月底的时候,拿到自己想要的工钱,若是gān得不好,那就对不起了,我一样还是会扣钱的。谁都不要跟我说,你从前在章府里是怎么样,现在就还要怎么样。想想你们自己为什么会从章府出来吧,多的话我也不多说了。从现在开始,点名吧。”
张蜻蜓走到位子上,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陆真早已经把名册准备好了,jiāo到了绿枝的手中,让墨冰雪砚两个小丫头帮着,开始一个个地重新认识和记载他们的长处。
大部分人还算规矩,当然,也有些人提出些看似荒唐的要求。
就比如那位刺头徐贵和林权,都抢着要当管家,要求月银十两。江瑞两口子又和林权老婆争着要当账房,管钱。就连碧落也qiáng烈要求重归服侍张蜻蜓的队伍,赌咒发誓自己忠心能gān,绝不输人。
张蜻蜓该讲的讲完了,现在只是洗耳恭听。让人把他们各自的要求都记录下来,最后汇总归结了一句话,“今儿时候也不够,待我看完了,再一一安排。”
可那几户陪房,除了白家人外,都还惦记着他们掌管的嫁妆,“姑娘,那些东西也该让我们领回去了吧?”
张蜻蜓挑眉一笑,正想发话,却是彩霞非常气愤自己哥嫂近乎无赖的言行,站在人前替她骂人,“这话说得可好笑了,姑娘的嫁妆凭什么给你们领回去?那是你们的工钱么?不过是夫人让你们暂时掌管了几天,可别都得寸进尺,当成是自己东西现在姑娘要对账,若是有私下昧下的,我倒是劝你们早点jiāo出来的好。若是给姑娘查出来了,那可是大家没脸都仔细些。”
说得好张蜻蜓没什么可补充的了,让人去请姑爷过来,潘云豹早就集合队伍,在外头等候多时,就盼着她来检阅了。
“你瞧,原来我屋里还有这么多人呢!”
他房里一样有丫鬟老妈子,家丁小厮一大堆,许多他也是只知其人,未知其名的。拉出浩浩dàngdàng的队伍来倒是吃了一惊,赶紧拖出来献宝了。
可张蜻蜓却略显厌烦地扫了一眼,让陆真带队过去认识,自跟潘云豹划清界限,“以后咱们屋里,相互之间还是分一分。你的人你管,我的人我管。对了,那些房舍也最好分一分,别混在一块儿,弄出事来倒不好料理了。”
潘云豹一腔热qíng未料只换得这样结果,很是有些不甘。心里委屈更甚,他也瞧出媳妇对自己不满了,却不知该何处着手化解,只得小心翼翼地道:“那以后咱们屋里的事,都jiāo由你来管吧。我的东西都是你的,你说怎样就怎样,好么?”
我可没这个闲工夫替你cao心,张蜻蜓懒得管他房里的事,“你的人,你自己管好就行了。行了,你自己去忙吧,我还有事呢!”
问题是我无事忙啊,潘云豹在她身边磨磨蹭蹭的不想走,张蜻蜓也不管了。刚想进屋理理方才那些人和事,却猛地发现旁边站着一个陌生丫头,似是已经听了半天了。
“你是……”
那丫头回过神来,赶紧行礼,“奴婢是大少奶奶的陪房丫头,名叫问雪。大少奶奶说,方才仓促一见,也没来得及准备什么像样的礼物,这儿有一对赤金镶玉的双头如意百花小发饰,就送给二少奶奶添妆了,还望您不要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