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蜻蜓真一点都不生气么?还是生气的。
他祖母的,本姑娘进门才一日,你看这小子给她闹出多少事来?才吃个午饭就跑外头的野女人家去了,灌一肚子huáng汤回来,还好意思在自己的chuáng上和几个丫头公然调qíng,要是不好好教训教训他,人家还真要骑到她这个二少奶奶头上拉屎撒尿了。
“我才不要你养。”潘云豹怎么说也是个男人,怎么能让媳妇指着鼻子这么训斥?就是这个媳妇再漂亮,他再喜欢,也不能当吃软饭的小白脸呀?
潘二少爷拍着胸脯保证,“我能养活自己,还能养活你!”
张蜻蜓盯着他有些不太稳的身形嗤笑,“你就chuī吧,反正chuī牛也不上税,我是不是做梦不用你管,倒是你的酒醒了没,要不要我打盆凉水帮帮你?”
“小爷我清醒得很。”潘云豹昂着头道,浑不知自己已经伸手去扶住了chuáng棂。
张蜻蜓冷哼一声,收剑入鞘,“本姑娘不跟一个醉鬼计较,老实睡你的大头觉,只要记着一点,以后,本姑娘就是你的天!”
“不是,我才是你的天!”潘云豹冷不丁往前冲了一大步,“你是我媳……”
他光着脚从chuáng前踏板上下来,一下子忘了这个落差,只觉脚下踏了一空,酒醉之人反应又慢,整个人扑通一下子就在张蜻蜓面前跌了个狗啃屎,摔了个五体投地。
张蜻蜓乐了,“乖,可惜本姑娘现在可没压岁钱给你。”
噗!躲在门口的丫鬟婆子憋得脸都抽筋了。
“你……”潘云豹挣扎着想要爬起来,无奈眼皮发涩,脑子发晕,竟是怎么也爬不起来。
张蜻蜓冲外头吩咐,“来人呀,把姑爷送回书房休息。”
绿枝赶紧头一个冲进来,附在她耳边低语,“姑娘,还是把姑爷安置在里屋吧。”
她的眼神往外头蠢蠢yù动的chūn夏秋冬几人身上一瞟,张蜻蜓会意了。想想也是,凭什么让这小子出去风流快活?还纵得那些丫头们个个都以为能跟自己平起平坐,更加的无法无天了。
于是便将潘二少爷安置在了新房门口原该给下人上夜的小chuáng上,那家伙倒是一着chuáng就睡过去了。张蜻蜓想想,特意安排周奶娘跟在一旁伺候着,门一关,绝不给那些花花糙糙们一点可乘之机。
尔后二少夫人开始发号施令了,“把这屋里原先服侍的人全都给我叫出来我也见识见识,这屋里到底都有些什么人物!”
张蜻蜓是雷厉风行,可这屋子里的人却未必肯给面子。
和早上一样坐在院中,所不同的是,张蜻蜓现在面对的只有稀稀拉拉几个人。一个半聋的看门老头,还有两个婆子一个小厮三个小丫头,全是gān粗活的。连chūn夏秋冬四个丫头都不在,说是去上药了。
张蜻蜓嘿嘿冷笑,想给她一个下马威?怕是太小瞧她了正要发火,陆真却一个眼神丢了过来,轻声道:“这月的钱粮还是潘府在发,他们于姑娘身上并没得过半分好处,为何要听你号令?接下来还是要指着他们做事的,不可能一棍子全都打死,寒了众人的心。要恩威并施,才是处置之道,切勿cao之过急。”
张蜻蜓摸着下巴想想,确有几分道理,命人将来人的姓名记下,才问陆真,“那咱们去清点家产,这总该可以吧?”
陆真点头一笑,“这是正理。”
那就来吧,从院门口的第一间房开始,张蜻蜓认认真真打量着自己的新家。
他们这个院子分为前后两进,前头三间正房是客厅花厅和饭厅,两边各两间耳房,是丫头婆子们所居及存放杂物之所。男丁按规矩是不能宿在二门里头的,只在门上当差,等传唤了才能进来。里面那一进是正房书房和厢房,就是张蜻蜓和亲近之人所住了。
张蜻蜓左右看了看,加个厨房很简单,就把外头的一间耳房清出来就可以了。但要安排下屋里所有的下人,这处小院就明显不够了些。不过也不用着急,等定下来要gān什么,总是要放一些人在府外当差的,那就可以省出好些地方来了。这里头的院子,就可以安排一些心腹之人住下。
要按她的想法,这儿以后最多留十个cao持家务就足够了,剩下的全是一群吃白饭的。自己这边的人起码有卖身契在手,她还可以震慑一二。但原来潘府的人可只说给自己使唤,并没有什么辖制,这件事qíng倒真得去找潘茂广做个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