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了这些,林夫人靠在榻上,疲惫得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眼角的鱼尾纹通通浮现了再来,瞬间就老了几岁。
泰宁是她最器重的大儿子,绝不会危言耸听。那么清雅,我的清雅,你到底出了什么事?
张蜻蜓从章府出来,一直垂头有些闷闷不乐。
潘云豹想逗她开心,绞尽脑汁想了半天,忽地装作眼前一亮的模样嚷嚷起来,“啊,有了!”
张大姑娘没好气的白他一眼,故意取笑,“你有了?”
“是啊!”潘云豹没转过弯来,傻乎乎地答应了,“我想起来了,白鹭书院里有几个老头子跟我哥关系挺好的,回头我就让他帮你弟弟说一声,肯定能关照关照他,你不用太担心了。”
张蜻蜓抬起头来,斜睨着他,“我还没问过你,你当初到底是怎么从那书院跑出来的?还有你哥,他怎么会跟那书院的人认识?”
呃……潘云豹一时说漏了嘴,捂嘴有些尴尬之意。
却见小媳妇凶巴巴地瞪着他,“你说是不说?我生平最恨人家骗我,你要是敢编瞎话,我揍死你!”
母老虎!小豹子瘪了瘪嘴,老实jiāo待了,“其实小时候,是我哥他先进书院学习的……呃,好吧,反而你回去一打听就会知道的。”他低头嘟囔着,“那家书院的院长,是我小舅舅。”
什么?张蜻蜓的眼睛立即瞪得溜圆,“你亲小舅?”
“是啦!”小豹子很是郁闷,他gān嘛会摊上这样一群有用的亲戚?
谢家是著名的名门望族,他外公谢长德不用说了,前任的兵部尚书,也是提拔潘茂广的重要贵人。而大舅舅谢尚贤是现任的正二品刑部左侍郎,估计将来弄个尚书当当也不是难事。还有一个二舅谢尚贲,外放到南康国最要紧的一个重镇当都督去了,也是正二品。至于其他的七大姑八大姨他就不想说了,只提这个最小的三舅舅谢尚贽。
此人自幼读书最棒,是京城远近闻名的神童,简直是过目不忘,一目十行。曾经连中三元,得中头名状元,那时的他才年满十七,可见其恐怖程度。
不过这个小舅舅却有个怪脾气,生xing不喜当官,淡泊名利,宁意做个教书先生,以育人为乐,于是就给皇上放到官办的白鹭书院来当了院长。
潘云龙五岁开始习武,却是三岁就开始启蒙读书了,他的授业恩师便是这位小舅舅,还是当时他们的亲娘谢夫人亲自拜托的。
“哦,对了,你得记住,我亲娘叫谢尚贞。尚也是尚书的尚,贞是贞节的贞。”潘云豹好歹还没糊涂到把自己亲娘的名字也给弄错,只是跟目不识丁的张大姑娘讲这个,有点làng费唇舌了。
“快,讲重点!”
重点就是潘云豹出世了,不过他出生还不到三个月,谢尚贞就因为产后风短命地过世了。为了照顾幼子,潘茂广不得不匆匆忙忙地问过谢家人的意思,纳了现在的小谢夫人谢秀琴进了门。
可因为姐姐的不幸过世,却让谢尚贽对大外甥的教导特别的用心,在他七岁时,就把他接到书院去朝夕相对,悉心栽培。
潘云豹还神秘兮兮地透露了一个重要信息,“白鹭书院可不光是教人念书,还藏着几个会功夫的老头子,可厉害呢,不过一般的学生都是不教的,只有特别优秀和有天分的才会教。”
张蜻蜓听着就纳闷了,“那你哥待得好好的,你怎么就没在那儿待住呢?”
潘云豹有点不好意思,“我不吃不了苦么?”
“是么?”张大姑娘眯起眼睛,开始撸胳膊挽袖子,“不要以为在车里我就不敢打你!”
呃……在bào力胁迫之下的潘云豹终于揭了自己的老底,“其实,我是被小舅舅赶出来的……”
不用问,肯定是这小子无法无天到人神共愤的地步了。张蜻蜓开始琢磨,“嗳,那我三弟去了,能找个人教他几下子么?他身子太弱了,必须学点功夫qiáng身健体。”
这个潘云豹可不敢保证,“不过,我可以去帮你跟大哥说一说,小舅舅很疼他的。”
肯定也很“疼”你吧,当然——是牙疼。
见媳妇嘴角忽地抽动两下,笑得邪恶,潘云豹顿时警觉起来,“你想gān什么?”
“停车!”张蜻蜓在大街上叫停了马车,“我现在去看看有什么赚钱的买卖,你去找那个姓蒋的家伙,跟他说,我有笔买卖关照他,请他过来好好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