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小事,张蜻蜓想了想,“沈家舅爷是军里的,你现就去大哥那儿说一声。再跟他说声对不起,我今儿实在没心qíng,就不过去练剑了。你去传了话,再让人把车套上,我吃了饭就回去。”
绿枝应了出去,兰心此时也听到动静自己起来了,见姑娘叫绿枝单独进去,心里很不是滋味。要不该着她当班也就算了,可这该着她当班,还让别人进来,这不当众给她没脸么?
带着三分怨气进来,一抬眼,就见梳妆台上压着一封信,瞧那样子,就是昨天晚上那封。为什么姑娘昨儿不看,非等今早才看?她也粗识几个字,瞟一眼,大概就看出个大致了。
“你愣着gān嘛?赶紧给我梳妆啊?”张蜻蜓不悦地催促着,才让兰心回过神来。
赶忙过来给她梳头施粉,忽地想起一事,从妆台拿起一盒胭脂,讨好地道:“姑娘,这是姑爷昨儿特意给您送来的您瞧,这可是京城著名的制香坊老益丰的,您闻闻这味道多好?”
张蜻蜓挺烦她的,“行了行了,你赶紧给我抹上就行了!”
啊啾,不料那脂粉凑得太近,闻得她一下打了喷嚏。这开了头,竟像止不住似的,一个接一个打了起来。
周奶娘收拾了chuáng铺过来,“姑娘,您这别是昨晚上受了凉吧?”
张蜻蜓好不容易才止住喷嚏,拿手帕擤擤鼻子,“没这么娇贵,都是这香粉闹的,快拿走!”
兰心很是可惜,“这么好的香粉……”
张蜻蜓正没好气,不假思索地挥手,“你要喜欢你就拿去吧。”
兰心当即喜笑颜开,“谢姑娘赏。”
欢欢喜喜收了胭脂,再给张蜻蜓用平常的脂粉梳妆起来,但张蜻蜓却似被那盒胭脂弄得有些有反应了,一直吸溜着鼻子不说,连声音也微有些嘶哑。
“我……我能进来吗?”外头也有个人吸溜着鼻子,探头探脑地问:“我想进来换套衣裳,去爹那儿。”
张蜻蜓白他一眼,“进来吧。”
潘云豹迅速闪身进来,嘿嘿赔笑着,“我昨儿的功课都做完了。”
呃?张蜻蜓听着倒有些稀奇,瞟过去一眼,“真的?”
“真的。”潘云豹怕她不信,还拉人作证,“我刚给陆嬷嬷瞧过了,你要不一会儿问她?媳妇,我知道你心qíng不好,呐个……”
“我信你了,你就别再给我添堵了。”张蜻蜓不需要同qíng,更不需要安慰,“你赶紧换了衣服去练功吧,别让公公久等。”
豹子挠挠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其实很想帮帮媳妇,可是该怎么帮呢?刚刚听陆真说起,他也觉得这事挺费劲的,他再不懂事,也不可能直接回去找丈母娘讨要媳妇的嫁妆吧?那成什么事了。
潘云豹心事重重地换了衣裳走了,汲取昨天的教训,他没再套那么多棉袄,就只穿了那件护身的软甲。白麒麟和徐吉荣两个早在外头候着了,一路无话。
可到了演武场,却见场中呼呼喝喝,竟已经有个蒙面人在跟潘茂广jiāo手。
潘云豹吓了一跳,这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来天下大元帅的府邸单挑,怕是活得不耐烦了吧?
四周已经被潘茂广的亲兵戒严了,各执刀枪,张弓拉弦,不断追踪着场中的蒙面人。潘云龙比他早到一步,执枪肃立。可没有潘茂广的命令,谁都没有动一下。
瞬息之间,两人已经jiāo手数招,潘云豹眼睛越睁越大,嘴巴也越张越大,这……这不是……
蓦地,潘茂广觑着一个空档,飞起一脚就重重对着那蒙面人的左肋踢了过去。
“脚下留qíng!”潘云豹急忙高喊,“爹,这是浩然。”
可那一脚还是毫不留qíng地踢了上去。蒙面人一下给踹得飞了起来,这一下子要是落在地上,那可得摔得不轻。
潘云豹施救不及,潘云龙的反应却比他快多了,抢上几步,将梅花亮银枪一横,托着蒙面人的腰,把他接了下来。
蒙面人一把拉下面巾,不是胡浩然,却是何人?
他已经累得满头大汗,喘了几口粗气才断断续续地道:“谢……谢潘叔指教。”
“你没事吧?”潘云豹赶上去扶起他,埋怨起来,“老大,你要来就好生来,gān嘛还蒙个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