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西铁拳一扬,已经从追风和林寿口中bī供出了实话,他急得满头大汗,坚决不许二少奶奶踏足那种地方。
可是经过张蜻蜓的“晓以大义”,安西想想,二少奶奶这是要去救人,也算是事宜从权吧?大帅时常也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只要是正义之事,有时就不可太过拘泥于小节。那么这种时候,就算是做点出格的事qíng,是否也算勉qiáng通过?于是安西动摇了。
再加上祝心辰的激将法,“你是不是怕你一人去了,照顾不了我们这么多人?哼,本姑娘功夫好得很,不需要你管,你就保护好你家的二少奶奶就行了!”
安西年轻气盛,哪里受得了这个话?“少奶奶和几位小姐尽管去,要是安西护不了你们周全,也算是白在大帅手下混这么多年了!”
连保镖都发话了,那还有什么话好说?
于是她们从吉祥斋出来,祝心辰和谢素馨把自己随身的婆子丫鬟全安排到酒楼里去吃饭喝酒了。她们几人进了房间,让人打来热水,卸了脂粉钗环,束起头发,换上男装,一个个扮作年轻公子模样,带着四个小厮,气势汹汹,杀向杏花chūn。
chūn寒寥峭,掌灯时分。却正是秦楼楚馆生意最好之际。
从西二坊出来,往西三坊而去,但见家家红灯高悬,艳炽高张。数不清穿红着绿,涂脂抹粉的年轻姑娘在街边楼上红袖招摇。冬天还没过完,她们就早早地换上了chūn装,坦胸露rǔ,扭腰摆臀,莺声燕语,勾魂夺魄。
张蜻蜓骑在马上,举目观瞧,真是大开眼界啊,如此的花花世界,怪不得男人们流连忘返,不知归乡。而其余三女,也是一样的好奇而新鲜,频频注目。
不一时,到得杏花chūn的门前,张蜻蜓吸溜一下口水,勒住缰绳,早有guī公热qíng地迎了上来。
见她们鲜衣怒车,华车美服,那脸上的笑容说多谄媚就有多谄媚,“几位公子里面请,我们的姑娘貌美温柔,体贴懂事,可是全城最好的。”
张蜻蜓貌似粗枝大叶,其实来前还是做了一番细心安排。让安西统领全局,林寿和追风做好辅助。首要保护好胡惜容,其余是谢素馨和自己,至于那个祝心辰,她不牛皮chuī得大么,等她自己扑腾去。
此时下得马来,往后头众人使个眼色,手摇一把洒金折扇,跟戏文上演的似的,大摇大摆地吩咐下去,“头先带路,把你们最好的姑娘都叫出来。”
那guī公听了这话,却疑惑起来,这位小爷看着面生,怕是头一回来吧?都这个时候了,怎么可能把最好的姑娘都叫出来?红姑娘都在陪客呢,不陪客的怕都是不太好的了。
不过他惯会逢迎,只是赔笑,“那是一定几位爷请放心,这边走!”
胡惜容还有些害臊,低着头只看着脚下的路。谢素馨既想看又有些不好意思,一样拿把折扇,半掩了颜面,只拿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左顾右盼。
只有祝心辰,和张蜻蜓一样豪气,龙行虎步地往里走。她有功夫底子,个儿又高,小时候又惯穿男装的,这样瞧来,倒是她们这群人中最引人注目的一个。还没进门,就有不少姑娘注意上了。有些没有客的,就笑靥如花地贴了上来,半扶半拉着她,“这位公子,请过来坐。”
张蜻蜓有些妒忌了,祝心辰瞧在眼里,心下大乐。伸手色迷迷地把那姑娘下巴一摸,学得十足纨绔模样,“小嘴挺甜的嘛!”
那姑娘见她似对自己有意,越发故作矜持,娇羞无限,“公子真讨厌,一来就对人家动手动脚了!”
话却这么说,她自己却拉着祝心辰的手往自己在丰满的rǔ房上放去。
呃……同为女子,到底有些不好意思。祝心辰微露尴尬之意,后头的谢素馨和胡惜容都已经掩嘴而笑。
张蜻蜓轻嗤一声,很是瞧不起。既然是你自己勾搭上门来的,还客气啥?不摸白不摸,这一逮着机会,张大姑娘嘴上可是不饶人的,当下故意笑道:“祝兄,你可要先行一步啊?chūn宵一刻值千金啊!”
祝心辰微恼,立即收敛了脸上的窘色,把那姑娘一推,“哼,这种货色,姑……”
她差点就顺嘴说出姑娘两字了,幸好谢素馨机灵,立即打断了,“姑且放一放,再看好的吧。”
虽然犯错的是祝心辰,但几女心中都是一紧,看来这言行得注意啊。否则都不用人家拆穿,自己先露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