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瞧一般人都挂得比较矮,很容易给那些登徒子撕扯下来,自恃有马,骑上立意要寻一个高处挂上。
不料祝心辰那丫头又跟了上来,以指刮脸道:“你也不害臊,人家说让你早生贵子,你就应了,就这么盼着做娘么?”
张蜻蜓鄙夷地瞅她一眼,自顾自地把彩笺挂上,“你知道害臊,你别挂啊,别在心里求花神保佑你早日找着如意郎君,倒是求她给你配个不如意的,天天欺负死你才好,嘁,做人gān嘛这么口是心非,你累不累的?”
祝心辰给噎得无语,谢素馨听得咯咯直笑,挂好了自己的彩笺过来,“这话二表嫂说得有理,倒是小猪你矫qíng了。”
祝心辰顿时不gān了,“你个素心包子,就知道趁火打劫。哼,你们一家的,我不理你们了。”
她讪讪地一拨马头,去找胡惜容了。
素心包子?张蜻蜓望着谢素馨也笑了,“你这绰号什么时候起的?倒是有趣!”
见没了人,谢素馨揶揄着她,“比你这朵脏兮兮的荷花到底qiáng些。”
“死丫头你敢笑我?”张蜻蜓挂好了自己的彩笺,回手yù打。谢素馨的骑术可比她好,拨马轻松躲过,却是笑道:“二表嫂,二表哥在军营里挨了打,你不打他,打我做甚?”
说起这事,张蜻蜓还真有些心虚,“外公舅舅他们都知道了吧?生气啦?”
谢素馨呵呵一笑,“现在知道求我了?说几句好听的,我就告诉你!”
张大姑娘天生脸皮厚,扒下一层迅速换上一层,“嘿嘿,好妹子,你快告诉我,中午姐姐请你吃好的。”
谢素馨偏头一笑,“瞧你可怜,我就告诉你吧。”
原来那日潘云豹挨打之事传到谢家,问清原委之后,当时就把谢长德和谢尚贤笑得茶都喷了出来。
“不过爷爷和爹也说了,二表哥活该挨打,得让他长点教训,老这么糊里糊涂的可不行。还让你多劝劝他,下回等他有空回来了,到我们家里去一趟,爷爷说要姑父和大表哥都不在,他要亲自管教管教二表哥!”
哦,张蜻蜓放下心来,只要谢家人肯出手,那还是对小豹子有指望的,哪怕再给他们揍一顿,只要不是撒手不管,她就放心了。
“行,你放心,等他回来一定要他过去领罚。”
二人正说笑着,却见潘云霏过来了,仰脸冲张蜻蜓一笑,举着一个彩笺,“二嫂,麻烦你帮我把这个挂上好么?”
谢素馨很识趣地避开了,张蜻蜓帮潘云霏把东西挂上,跳下马来,“小妹,你找我有事吧?”
张大姑娘是个直肠子,既然决心要帮她了,就不喜欢藏着掖着的。况且她已看到,琥珀已经绊住了珍珠,正在给她们争取时间。
潘云霏没想到她这么痛快就问出口了,微怔了一下,旋即总是冰若冰霜的脸上泛了些粉红,与树上桃花jiāo相辉映,别有一番少女的羞涩动人,“二嫂真是好眼力,小妹确实是有一事相求。”
她赧颜敛祍下拜,“我知道婚姻之事,当由父母作主。可是爹爹长年征战在外,娘又素来与我不亲,我的婚事,还想请大嫂、二嫂帮忙做主。若是不行,我qíng愿剃了头发当姑子去。”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哽咽,眼中已然有了泪光。
张蜻蜓忙把她扶起,“小妹,你可不能胡思乱想。这事大嫂心里已经有了数,你放心,就是公公不在家,我们也不会让婆婆乱来的。毕竟,家里还有爷爷奶奶的不是?”
潘云霏神qíng凄苦地摇了摇头,“爷爷奶奶在家里是说不上话的,之前二嫂你说的那个姓禇的人家,姐姐已经说了不嫁,娘素来最是疼她,不会难为她,说不好,就算计上我了。”
“不会吧?”张蜻蜓怔了怔,虎毒尚且不食子,小谢夫人要是当真如此做,就太狠心了。
潘云霏噙着泪眼,“这门亲事是三哥在娘面前提出来的,三哥这个人,若是想要做成一样事,就一定会想方设法促成。其实也不必隐瞒,我们这一房虽然也是嫡子,但毕竟排在你们后头。家里的一切日后都是大哥的,三哥想要出人头地,就非得有些qiáng有力的后盾不可。禇家有钱,若是能结成这样一门亲事,日后他肯定是想伸手过去捞些好处的。我倒是不怕把我嫁了去过得不好,我是不愿意由着他们摆弄人家家里,那就太不像话了,若是一定要我嫁人,反不如嫁个平平常常,他们惦记不着的人家,他们没了指望,我也能清静过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