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潘云豹是百口莫辩,明明事实就不是这样,可他不仅举不出实证,甚至李志都没给机会他开口申辩。气得额上青筋bào起,紧攥着双拳gān瞪眼生气。
最后,李志只能依据双方的证词证言做出判罚。虽然常衡伤人是他不对,但事出有因,开始吵架的也是郎世明本人。而后常衡也甚有悔过之心,主动前来认错,所以只是轻判他取消休假一月,在营中巡夜。
郎世明身为伙头营士兵,明明看到菜做得不gān净,还出言不逊,亦有过错,但姑念他受了伤,便不予追究。但是潘云豹,却因为动手打架,也得受罚。罚他同样在营中巡夜一月,以儆效尤。
潘云豹那个恼火哟,真是恨不得生生吐了血。他自己可以认罚,可凭什么那个常衡就能这么轻易过关?
瞧他出了中军大帐时的得意样儿,小豹子真想不管不顾地冲上去把他揍成猪头,出口恶气再说。可是萧森和风九如一左一右把他拉住,就是怕他出状况。好歹把人拖回了营房,别说胡浩然他们听不下去,就是宁幼佳等普通士兵也是气愤不已。
“他娘的,这不分明是欺负我们伙头营么?要是这样,往后谁敢来做饭?只要吃出不gān净的都怪我们,个个都可以踢炉子发脾气,那咱们gān脆不要当兵了,全都转行当厨子,jīng挑细选地去伺候这些大爷算了!”
“说什么呢!”风九如一声怒吼,镇住了众人,“我知道大伙儿都不服气,可是这事在明面上确实是我们伙头营理亏是,做军营的饭,怎么可能gāngān净净跟家里吃的一样?可这些话只能私下里传,却不能拿到台面上去说。难道说,我们一帮管做饭的,得专门做些有虫有沙的才叫有理?这不可能嘛!”
眼见众人气焰稍平,风九如才又道:“咱们伙头营是苦,但大家伙儿难道就是比别人矮一截的汉子了么?”
当然不是众士兵们群qíng激愤,“咱们又不缺胳膊少腿的,怎么可能比旁人不如?”
“那就好!”风九如扫视着一张张年轻的面庞,“你们听好了,每个月底,在你们下次放假之前,新兵营的老规矩,都会有一次全军大比拼。你们要是真想给自己争口气,不让别营的兄弟们瞧不起,就都给老子打起jīng神来,就是拼死,咱们也要争个名次那样咱们才有在全军面前站得住脚,走出去人家才给面子,要是光会说这些没用的,活该再给人踢炉子。”
这话说得,把一gān年轻人的血xing都激上来了,“跟他们拼了要是这回再不争口气,往后还指不定怎么欺负咱们呢走,咱们cao练去。”
天虽已经黑了,但仍是止不住这些年轻人们努力上进的决心。连蒋孝才都扛着长枪,一同出去,他也知道自己功夫也弱,这一回是郎世明,再一回要是人家再来挑衅,恐怕遭殃的就得轮到自己了。
等人都出去了,风九如回头看了潘云豹一眼,却什么也没说,跟着出去了。萧森犹豫了一下,到底觉得有些难以启齿,也跟着走了。
胡浩然一直关注着他们的眼神,等房间里只剩下他和潘云豹时,看着在昏迷中也痛苦得紧皱眉头的郎世明,才低低说出心中的猜测,“这事,摆明是冲着咱们来的。很有可能,是家里出事了。”
潘云豹心头一紧,他不是真傻,在怒火稍稍平息之后,也想到这种可能了。再仔细回想一下当时常衡的言行,忽地明白过来,“这事……应该是先冲着我来的,常衡想打想陷害的人是我。只不过小郎,给无辜连累了。”
“这话现在还不太好说。”胡浩然皱眉沉思,“咱们几家jiāo好,他想伤你们的时候,应该是心里有数的。照理说,常衡包括太子都没理由对咱们不利,尤其是你,潘叔正领兵出征,太子绝不可能授意他来动你。只是京城关系复杂,也说不好家里什么人得罪了他们,所以就把这怒气迁到咱们身上了。又或者,是一个圈套。不过不管怎么说,看来往后咱们得留点神了。”
他把声音压得极低,轻声耳语,“尤其是你,潘叔现在手握重兵,又在外头,万一京城出现什么动dàng,你绝对是首当其冲的。不是给人笼络,就是给人排挤,其实上回我就想提醒你,三个殿下之间,咱们可不要失了分寸。”
潘云豹点了点头,“这事我心里也明白。三殿下来给咱们送药,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