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暄几句,叶菀瑶主动把话题往潘云露身上引,“这过了年,云凯兄弟已到弱冠之龄,云露妹子芳华正好,都要说人家了吧?大娘一娶一嫁,可有得忙呢!”
潘于氏顺势便打听起来,“我倒是想给他们说个好人家,奈何没门路,这不?刚去求了你婆婆的。”
“一家人,说什么求不求的?只是我的娘家故旧都不在京城,若是大娘舍得,肯放他们往黔中去,凭什么样的好姑娘小伙,都由您挑了算数。”
潘于氏心中鄙夷,要是真有好的,你自己gān嘛嫁回京城来?不就是嫌那儿山穷水远的没京师繁华么?淡笑着回道:“你大伯虽没你公公那样显赫,但这几个孩子还是在我身边娇养惯了的,要放那么长远,倒是当真有些舍不得。”
“这话说得也是。”叶菀瑶撇着茶沫轻叹,“到底是京师,就是嫁个商人子,也比外头qiáng。只是有人不知道惜福啊!”
潘于氏听这话中有话,急忙追问,可是叶菀瑶却似自悔失言,不肯再说。奈何妇人的八卦之心都是最qiáng烈的,好似拗不过潘于氏的一番软磨硬泡,叶菀瑶吩咐屋内丫头们出去,掩了门才跟她低语,“我这话只跟大娘说,您听完也就罢了,可别再传了。婆婆原本想让小妹嫁与那姓禇的人家,可是小妹那个牛脾气,不知怎么听说,是云霜不要的,故此十分不肯,这就跟婆婆顶上了。可把婆婆这几日气得不行,怎么解释也不听。那哪里是云霜挑剩下的?实在是云霜的八字与人家不合。那家就一个独生子,看得也很娇贵,故此作罢。婆婆为了面上好听,所以才推说是云霜不愿意。后来拿了小妹的八字过去,一合竟是无比相投,禇家再无不愿,听说光是聘礼都已经准备了好几车了,他们家就这一个儿媳妇,可不得办得风风光光的?这要是云霏嫁了,可是享现成的福了。奈何那丫头脾气孤拐,怎么也说不通。这要是再去回绝人家,面上也实在有些过不去。可云霏要是实在不愿,总不能qiángbī着她嫁人不是?婆婆正为了这事闹心呢!”
啊,潘于氏这才恍然大悟,不觉心思动了,云霏要是不肯嫁,她女儿也可以呀,不过这话却说不出口,只能旁敲侧击,“要是你婆婆还有个女儿,这不就都解决了?总有懂事的。”
叶菀瑶叹息,“谁说不是呢?咱们远的不提,就说云露妹妹,多懂事的一个孩子?怎么也不能让母亲这么为难。”
“就是!”潘于氏赶忙道:“只可惜我们云露没福,没托生在你婆婆的肚子里,我们倒是愿意找门这样的好亲事,只可惜人家瞧不上咱们。”
嗳,叶菀瑶见她已上钩,心中冷笑,面上却故作热心道:“要是大娘肯,哪有他们家挑剔的份?都是咱们潘家的女儿,云露妹子还是长房嫡女,难道还rǔ没了他们家不成?”
潘于氏听了这话很是受用,却是这话,却不好自己去说。叶菀瑶主动道:“那不如,我去问问婆婆意思,要是可行,倒是解了婆婆的烦恼,云露妹妹也算是终生有托了。”
一番花言巧语,哄得潘于氏心花怒放,也不去找卢月荷,径自就回去报喜了。
而这边小谢夫人得了媳妇的禀告,很是得意,“这事你gān得不错,不过先别这么快就透出口风来,再端上一阵子的架子,让她觉得没这么容易到手的,才更加会深信不疑。”
叶菀瑶听命,不过却是装作无意,提起另一桩事,“婆婆,近日听得一些风言风语,媳妇不敢擅作主张,想着来讨婆婆一个示下。”
小谢夫人斜睨着她,“你说。”
叶菀瑶神色颇有些尴尬,似是很不好意思,绞着手绢儿支支吾吾地道:“近日,常听人说,二嫂房内有个丫头时常往相公的外书斋而去……”
小谢夫人心中冷哼,就是你自己监视的,却还装什么装?不过,她却给她吃了个定心丸,“那定是有人看错了。你要知道,老爷是最不喜欢人家纳妾的,咱们云祺自小读圣贤书,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呢?就算是有些丫头不知天高地厚地想要攀上高枝,那也只会是一场空。”
叶菀瑶心下稍安,可紧接着,小谢夫人又道:“只是,你这做正室的,也要有做正室的气度。云祺现在还没有功名在身,日后有了功名,在外应酬更多,你要是桩桩件件都这么计较,还让他怎么在外头安心做事?一个男人,逢场作戏是免不了的。只要他身边有名分的只有你,他子女的母亲只是你,这就够了。你,懂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