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谢夫人想着潘茂广的雷霆手段,不由得激灵灵打了个冷战。与潘茂广的恐怖怒气相比,那对张蜻蜓的小小仇恨完全就不值一提了。
“云祺,那现在到底该怎么办?”小谢夫人这回是真的慌了手脚了。
潘云祺也一样的紧张,搓着手,来来回回在屋子里踱了几个来回,作出决断,“当务之急,咱们必须要先把兰心弄回来,二嫂只有她这么一个人证,只要兰心矢口否认,拒不作证,那大嫂和二嫂就没法子在爹面前指认我们。”
“可你爹生平最讨厌人纳妾的,你要是把她弄回来,那你爹……”
“管不了这么多了!”潘云祺摆了摆手,尽量地想给自己把场子圆过来,“娘,您想,今日之事闹将出来,已经对我的名声有所损伤了。若是我再不管不顾,那让下人们该如何看待于我?不过是些风花雪月的小事,孩儿可以去先将兰心这丫头接回来,但是不抬房,只是放在房中,名分也只是个丫头而已。不过这事,就要委屈下娘您了,跟我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也把这个丑遮掩过去,咱们再慢慢地以图后计。”
小谢夫人迟疑了一下,“你的意思是……”
潘云祺温润的脸上挂上一抹狞笑,“娘,您想啊,今儿不管怎么说,那丫头当众说了菀瑶那样的话,她能不恨她?再者说,生孩子可又是一道鬼门关。她若是到了我的房中,再因为争风吃醋,或是生产出了事,那就怪不得我了。”
小谢夫人听得连连点头,“还是你说得有理,就算是这丫头好命,什么难关都让她闯过了,等到你爹回来,无非是打骂一顿,那时恐怕她孩子也都生了,再怎样也是有限的。”
潘云祺点头附议,“爹现在刚打了胜仗,等到他班师回朝,起码还要大半年的工夫,若是这丫头肚子争气,生个男娃,大嫂又生个女娃,爹到时也气不起来了。”
“对了!”小谢夫人还想到一点,“到时,你可以说,是那丫头趁你酒醉之后,故意引诱的你,还可以说是老二媳妇授意的,在你爹回来之前,就算是咱们低个头也不怕什么,等到你爹回来之后,咱们再反咬一口!”
“甚至,可以说,大嫂这次误服堕胎药之事完全是她们自编自演的一出戏。”潘云祺眉毛一挑,神色自若,颠倒是非,“她们先派丫头来勾引我,趁着丫头有孕,就故意弄出堕胎药来闹事,企图污蔑我和娘的清白。若是咱们真的存心加害于大嫂的骨血,娘您随便寻个由头,绑着大嫂打一顿就完事了,何必闹这么多的勾当?”
“对呀!”小谢夫人眼前一亮,“咱们真的要做,必是做得天衣无fèng的,怎么能让她们这么容易就逃脱?还明目张胆地来指责我们?”
“可是呢,娘您为了阖家和睦,隐忍不发,甚至让我把兰心接回房里,一切只等到爹和大哥回来才和盘托出,请他们主持公道。”潘云祺嘿嘿一笑,“娘您说,这样她们又有什么办法?”
小谢夫人松了一口气,掩面而笑,“我这婆婆毕竟不是亲的,总要隔着一层,所以有些事也不太好说,只能隐忍,这不也是人之常qíng么?”
“当然。”潘云祺顺势给母亲捶起了肩膀,“娘这个婆婆当得可不容易,若是她们不知好歹,一定要状告于您,那就请她们拿出证据来呀?若是没有真凭实据,她们又能怎么办?”
小谢夫人愈加放心,“唯一的证据就是兰心那个丫头的口供,可那个丫头纯粹是个二百五,云祺你稍稍加点工夫,她就什么都听你的了。”
“母亲吩咐,孩儿谨记于心,那现在,孩儿就去接那个二百五了。”
“去吧,趁着天黑人少,赶紧把事qíng料理了,免得夜长梦多,不过——”小谢夫人冷笑连连,“只不要忘了咱们今儿所受的耻rǔ,日后必将十倍百倍地讨还回来。”
“孩儿知道!”潘云祺眼神一凛,告退出去了。
只可惜他来到绿院时,虽然做好了赔礼道歉的准备,却无人搭理。
任他如何婉转相求,看门的婆子就是不肯开门。反而还劝起他道:“三少爷,天都这么晚了,虽是一家人,但毕竟是叔嫂有别,又都年轻,这让二少奶奶如何招呼你?只怕是于理不合的,您若是有事,不如等明儿天亮才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