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主热qíng招呼着,“这位爷,给女儿买朵珠花吧?您瞧这红色的,给小姑娘戴上,多好看。”
潘云豹听得摊主把小桔错认成自己女儿,小丫头也不反驳,不觉心下得意,觉得这个便宜爹当得划算。出手更加大方,“小桔,你喜欢什么自己挑。”
那小桔就不客气啦从三姨父的肩膀上爬下来,舒舒服服地坐在三姨父的怀里,挑选着摊上珠花。
潘云豹回头招呼着媳妇,“你要不要也买一朵?”却浑然忘了,自己现在通身上下可没有半文钱。
张蜻蜓不屑地撇嘴,可当着人,也不好揭男人的底。她人实在,对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不感兴趣,“这些珠花,又不值钱,戴戴颜色掉了就不好看了,还不如买些真金白银的实在。”
这话一说,弄得想上前去看看的绿枝也不好意思了。
那摊主听着更不乐意了,“夫人,话可不是这么说的。这些珠花虽比不上金银贵重,但您瞧这花色,都是今年新出的,多漂亮?再说,光戴那些金银珠宝有什么意思?偶尔戴戴这些小花小朵,不也一样别致?”
他瞧着张蜻蜓的服色,特意挑了一对白色的玉兰花,拿了面镜子,“您瞧,您把这个别上,是不是别致多了?”
不得不说,这个摊主还是挺有眼光的,张蜻蜓拿了这支珠花放在鬓边比了比,确实好看,颇有些心动,却假装无所谓的样子,“那这枝花多少钱?”
摊主报了个价,“您这朵是染了香料的,这两朵算一对,得一钱银子。要是不染香料的,就便宜了,像您女儿手上拿的,就是四十文一朵。”
张蜻蜓跟那摊主讨价还价,“这一对玉兰花虽然加了香料,但也不值一钱银子吧?我去银铺买对小耳坠子也就是这个价了,那个往后还能当钱用,这个戴戴可就没了,能少点么?”
摊主不乐意地摇头,“我们这小本买卖,可跟银铺没法比。再说了,一钱银子的耳坠子,能有我这东西好看么?想来您也是入不了眼的。一朵花也赚不了几个钱,夫人您何苦杀我的价?”
“要不就买了吧?你刚才戴的挺好的。”潘云豹觉得媳妇戴上这花真挺好看的,也不算太贵,怎么就不能买?
小豹子不好说,其实是摊主把他们当成一家三口让他挺有成就感的,心qíng大慡,花钱也痛快了。嘿嘿,要是他跟媳妇能有个女儿,带出来买花买朵的,也真挺不错的。
张蜻蜓狠狠剜了他一眼,这个傻豹子,连讨价还价也不会,他这么一说,那老板怎肯让价?
果然,摊主闻言当即赞道:“还是这位大爷豪慡,要不就一起拿上?这一共是……”
“等等。”张蜻蜓把绿枝叫上前来,“你要不要?老板,我们一起多买几枝,你能便宜些么?”
摊主头摇得跟拨làng鼓似的,“我都说了,咱这是小本生意,可全都是实价,若是少了,我就要赔了。”
张蜻蜓顿时把脸一放,手上的珠花扔下,“真没见过您这么会做生意的,都不要了,走!”
呃……小桔不懂事,捏着那朵珠花噘着小嘴就不肯撒手,只可怜巴巴地瞧着她三姨夫。
潘云豹顿时败下阵来,心一软,扯着媳妇,“要不还是买吧。”
张蜻蜓真是生气,这个傻豹子,什么配合也不会故意放下话来,“小桔我们走,到前头再买给你。就不信,天下只这一家有卖的。”
“嗳,夫人,话可不能这么说。”那摊主赶紧挽留,“这集上卖珠花的虽有几家,可没一家有我这花色的,若是您不信,尽管过去瞧瞧,难得您和小姐都喜欢,何必多走冤枉路呢?”
“那你又不能算便宜一点,gān嘛在你家买?”张蜻蜓气鼓鼓的仍要走,但脚步却是在离摊子两步远的地方停下了。
潘云豹此时终于做出一个正确的举动了,他左看右看,就是不吭声,让那摊主以为这位是个惧内的,手上没钱,全靠内当家的掌权行事,于是不再死扛,开始降价,“夫人,那您多挑几朵,我给您打个折。”
张蜻蜓这才慢悠悠地踱回来,“那能优惠多少?”
摊主想了想,“这样吧,您挑十朵以上,我就给您每朵少五文钱。”
张蜻蜓低头扒拉扒拉他摊上的珠花,其实款式做工真挺不错的,反正chūn天到了,买些小花小朵回去当成奖品奖给铺子里的丫头伙计们,也是个小心意。董少泉不是老教她,要学会花小钱办大事么?这事张大姑娘估摸着就能做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