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蜻蜓错愕了,卢月荷却是瞬间就泪盈于睫,声音微颤,“小叔,你告诉我,是不是相公他出事了?”
潘云豹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大哥他们是出了点事,被敌兵围困了,可是大嫂你别担心,我既然去了,就一定能把他带回来。”
说这番话,几乎咬碎了小豹子满口的钢牙。
他从军营出来,没有回家,直接上了白鹭书院。这个时候,他需要一位明师的指引。
谢尚贽听说之后,也是吃惊不小,没想到前方战事竟然到了如此恶劣的地步。不过当这个外甥表示自己要去战场的时候,谢尚贽是非常欣慰,也非常赞同的。
男儿功名马上取。越是国家危难之际,越是热血男儿建功立业之时。不过谢尚贽也给这个外甥下达了一个死命令,就是无论如何艰难,一定要保证自己活下去。潘云龙生死未卜,作为唯一同父同母的亲弟弟,潘云豹必须活下去。
谢尚贽深知,纸是包不住火的,在听外甥说完实qíng之后,谢尚贽意识到,与其等到前方的战事瞒不住,传到卢月荷的耳朵里,不如直接就让潘云豹先告诉她,让她心里有个准备。
然后,谢尚贽也要好好收拾一下学问,尽量在这几天里灌输到外甥的脑子里,让他在战场上,找到适当的机会时运用出来,给自己的前程添砖加瓦。
潘云豹有一句很重要的话,一定要告诉大嫂,“大哥虽然被困,但并没有死。我这消息,是二殿下特意告诉我的,这事qíng只有皇上和少数几个人知道,外头许多人都不清楚。二殿下悄悄告诉我的,也只让我告诉家里人一声,免得替他担心,因为大哥他们现在,就是战场上的一支奇兵,不到关键时候,是不能bào露的。所以大嫂,你千万别胡思乱想。好生保重身子,等着我和大哥爹爹回来,带着小侄子,给我们接风吧。”
卢月荷泪流满面,却是拼命地点着头,此时此刻,不管真相如何,起码潘云豹的这番话,就像一根救命稻糙,给予了她最为坚定的信念和勇气。
张蜻蜓啥也不说了,“你放心地去吧,我会照顾好大嫂和家里的,咱们先吃饭吧。”
吃饭把所有说不出口的担忧,即将离别的伤痛都化为一口一口的汤饭,吃到肚子里。为了亲人们,努力加餐饭。
接下来,潘云豹忙得不可开jiāo,不停地练武读书,读书练武。
张蜻蜓也忙得不可开jiāo,让丫鬟打点给他带去的行李衣物。虽说军队里会发不少的东西,但那毕竟条件有限,既然自己家有这个条件,为什么不给他弄最好的行头?
靴子一定要皮的,耐磨又不透水。里头还做了几副毛皮、丝绵的鞋垫,听说西北天冷,大夏天的晚上也冷得葚人,白天热时可以取出来,晚上天冷就加进去。
还有袜子,一定要厚实经穿,男人到了外面,可没人给他们fèngfèng补补,所有的衣裳,要把肩肘等容易磨损的地方加厚,可以多穿一些时候。
还有钱,出门在外,可是会一文钱难倒英雄汉的。张蜻蜓特意拿五百银子去换了五十两更薄更轻巧的金叶子,让人分散了fèng在潘云豹在衣裳里头,让他有事的时候不至于抓瞎。
因为是小兵,并无官职,所以潘云豹并不用自己准备盔甲,而是要穿军队统一配发的盔甲。
士兵用的盔甲当然比不上将军用的东西,谢长德听说这个外甥要上战场了,把从前当兵部尚书之时,珍藏的一副鱼鳞软甲送给了他,“从前给了你大哥一套麒麟宝甲,那个是穿在外头的,这个却是穿在里头的,活动既便利,寻常刀枪也砍不进去,这儿还有面护心镜,等出征之时,你可得好生穿戴着,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能保你一命了!”
潘云豹道谢收下,认认真真地跟外公舅舅一起学着带兵打仗之道。谢长德做了多年的兵部尚书,对于从前的大小战事是无不烂熟于胸,从边关的天文地理到人文风俗,均给外甥讲了个透彻,只恨不得亲自陪他上战场才好。
因为出征之事,许多百姓家里都有儿男既然出站,家家户户都要杀jī买ròu,做些好吃的,带得他们猪ròu铺的生意再一次爆棚。可张蜻蜓根本没心思管那些个东西,在家忙得天昏地暗,只是抽空过去看一看就回。至于其董少泉和陆真,也一样各有各的忙。
董少泉和胡浩然、胡惜容商议了良久,还是决定让他去了。所以他们家一样的忙乱,要收拾东西,要打点行装,事qíng多而繁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