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丫头一听,全都傻了眼,“姑娘,您要去边关?”
张蜻蜓不容置疑地点了点头,“若是想劝我别去之类的话,就不必说了。你们帮我把家看好,就是待我的一片心了。”
二人怔了半晌,绿枝上前问道:“那姑娘您带谁去呢?”
这个张蜻蜓考虑过了,“带周奶娘和安西、阿黎,追风、追雷。”毕竟出门在外,多带几个小厮要靠得住些。至于丫头们,身子娇弱,恐怕经不起那么些风chuī日晒,张蜻蜓一个不带。
“我也去。”绿枝含泪跪下了,“姑娘,奴婢打小就跟在您身边服侍,现在您要去那么远的地方,怎么能不带着奴婢?您放心,奴婢一定能照顾好自己,不让您分心,只求您一定带上奴婢。”
“不,你留下,我去。”彩霞也跪下了,她虽没有落泪,却也是目光诚挚的,“姑娘,您出门在外,只有周奶娘一个,她年纪也大了,恐怕照应不来。绿枝对铺子里的生意更熟些,留她下来管事,奴婢跟着您去。”
“我去。”
“绿枝,你就别跟我争了,还是我去。”
……
张蜻蜓还没发话,她们两个先争作一团了,啪地把桌子一拍,“都别争了,你们都留下,我一个不带。”
“您要是不带奴婢去,奴婢就跪在这里不起来。”绿枝是铁了心地要跟去,还跟张蜻蜓分析道理,“家里的事qíng虽多,内里有大少奶奶照应着,咱们屋里,萧老夫人也是极jīng明的。至于彩霞,她有心机又有手段,再加上榴喜、琴姐,也都是忠心耿耿的,有她们在,咱们家里就断不至于出了岔子。铺子里面,更有陆姨掌管,肯定出不了错。奴婢留下,只是替姑娘分忧,却并没有什么非留不可的理由。姑娘,您就让奴婢跟着您去吧,否则奴婢人在这里,心也不在,成天挂念着您,什么事也做不好,那留之又有何益?”
这一下,反倒把张蜻蜓给将住了。绿枝这丫头平素看起来忠厚老实,可没想到倔起来,竟是如此地要命。
不过她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带上她,是不无不可,只是张蜻蜓实在担心,“绿枝,这要是出了门,说句不好听的话,那就是生死难料,各安天命了,你还要去么?”
“要去。”绿枝的眼圈都红了,她就是知道这个缘故,所以才非去不可,“奴婢无父无母,打小就跟在姑娘身边。蒙您不弃,教我读书识字、绣花管事,奴婢但凡有的一切,全是您给的,就算是把命还给您,也是应当的。姑娘,您就带我去吧,就算您不带我去,你前脚出了门,我后脚也会跟了去,这又何苦呢?”
得张蜻蜓无法了,“那你就跟着吧,不过彩霞,你可不许再闹了,要是连你也去,那咱屋里才是打饥荒了!”
彩霞知道她们主仆qíng深,自己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温顺地应下,一一记妥张蜻蜓jiāo待之事。她也怕自己一人独大,为了避嫌,主动提及,“是否请大少奶奶身边的问雪来帮着奴婢一起掌事?”
张蜻蜓却毫不犹豫地摆了摆手,“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既把事qíngjiāo给你,就不疑你。只要你好好gān,纵然日后有人说三道四的,我也必不会信。”
这样的信任让彩霞很受感动,“姑娘放心,奴婢一定替您管好事qíng,要是出了纰漏,等您回来,奴婢该领什么责罚,尽管由您。”
这话张蜻蜓爱听,彩霞这丫头虽然面冷,但是非还是能分明的。况且,她现在把那给人做小为妾的念头也放下了,持身更加端正。再说,她说是把屋里的事qíngjiāo给她,但正如绿枝方才所言,上上下下都有人看着,也不怕她行出什么不好的事来。
这边刚刚议定,那边却有章府的人来请她回府一叙了。
张蜻蜓猜想着,多半是林夫人打听到禇家消息,叫她回去了。收拾了衣裳,准备了几样礼物,忙忙地往家里赶。
进了门,却见爹和大哥都在,正拉长着脸看着她,张蜻蜓心头一紧,顿时腿都开始发软,声音也变调了,“爹……这,这是边关出事了?”
瞧她自己把自己吓得这样儿,章致知就有天大的气也发不出来了,瞪了她一眼,“边关没事是你有事吧?”
呼张蜻蜓终于喘过气来,只要边关没事就好。可是……不对,她有事?惴惴不安地问:“我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