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拜谢尚贽一番苦心教导,还有大姐夫冯遇chūn临别之际赠送的那本小册子,潘云豹在来边关的路上,就对西戎的风土人qíng有了一番比较详尽的了解。
西戎部族之间,其实父子兄弟争权夺利的事qíng比南康还要惨烈。有时为了一块放牧的糙地,一处gān净的水源,就连亲生骨ròu也会大打出手,甚至自相残杀。
赤烈温作为西戎最有实力的部族首领之子,不可能手上完全gāngān净净,没一点坏心思的,所以潘云豹才这么尽qíng数落。却是正好踩中了赤烈温的痛脚,那怒气顿时更加高炽。
连李志也没工夫理了,高举láng牙棒冲着潘云豹迎来,“那满嘴胡言的臭小子,本帅今日若是不让你作棒下忘魂,就跟你姓。”
“乖儿子,可惜你家大爷没兴趣认你这个老杂碎。”
赤烈温一不小心给潘云豹占了便宜,简直要怒发冲冠了,举棒便打,而潘云豹毫无惧色地迎了上去,两人缠斗在了一处。
但潘云豹毕竟个人力量有限,虽然能鼓舞起一些士气,但还远远不够。
张蜻蜓在城楼之上看得急死了,这怎么办?怎么办。
祝心辰更是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表哥到底出了什么事?这可怎么办?要是潘叔在就好了?潘叔人呢?”
张蜻蜓眼前陡然一亮,迅速揪住那个城门官,“快把我公公的帅旗升起来。”
什么?那城门官吃惊不小,却是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可是大帅不在,这是谎报军qíng……”
“你管他的。”张蜻蜓气得简直想敲他脑袋,“下面都这样了,万一打输了,你就是扯谎也没人信了,快。”
那城门官虽然迂腐一点,但是非大节还是分得清,瞧下面的一团混乱,下了狠心,要是今日城关守不住,自己也不过是战死而已,不如试试这法子。
他迅速找人,去寻潘茂广的帅字旗了。
而在杏huáng旗下,李志痛得昏迷一阵,又被震天杀声吼得醒过来了。眼见南康气势大弱,士兵就要不敌,甚至有可能面临被俘的命运,他qiáng撑着对身边扶着他的蒋孝才道:“杀我……不俘……”
蒋孝才眼含热泪,撕开他断臂处的衣袖,想给他包扎一下,“殿下,事qíng还没坏到这个地步。”
“答应……我……”
“好!”蒋孝才抽出匕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若是李志生而被俘,真还不如死在当场至于自己,杀了他再殉葬,也算是不rǔ此生了。
“休伤我家殿下!”
正在此时,幸好祝心辰带来的大内高手杀开一条血路,冲进来了。他们虽然人少,但个个武功高qiáng,又是不要命的打法,西戎人也奈何不得。
进到阵中,牢牢地护卫住了李志,他们随身都带有宫廷御药,迅速给李志外敷止血,内服保命,见李志气息稍顺了些,就要带着他先行离开。
“不……我……我不能走!”李志清楚地知道,他是南康国的二皇子,本次大战的统帅,他要是因伤负伤先撤退了,那让剩下的官兵们还如何坚守阵地?
“不,二皇子,您必须走,您现在的qíng况太危险了,得立即找大夫瞧瞧,我们奉了贵妃之命而来,无论如何得带着您活着离开!”
“不……不行……”可是李志的拒绝已经毫无意义,一个侍卫背起了他,其余人护卫着,就要把他往回送。
赤烈温的一个心腹部将正在此处,他为人最是jian狡,眼见有人往李志那个方向去了,就一直留心地观察,此刻见人背着他要走了,顿时眼珠一转,以南康士兵的语气叫嚷起来,“大伙儿快看,二皇子给人带走了,那些高官之子都走了,咱们还在这里卖的什么命?快跟着回去吧再不走,一会儿城门就不会给我们打开了!”
不得不说,此人抓住了人xing中最致命的弱点。他这一煽动,果然让许多南康士兵都分神地回头张望,原本就低落下来的士气,现在更添了一分忐忑和犹豫。
应该相信,南康的士兵都是愿意忠君爱国的,只是他们在身为一个士兵之前,还是一个人。是人就没有不贪生怕死的,这是本能,不值得耻笑。只是在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战场上,一些细微的风chuī糙动都会显得非常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