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问起,丫头们像是集体吃了哑药似的,都不吭声了。
一道苍老的声音蓦地响起,是萧老夫人进来了,“大少奶奶和小少爷现在都很好,二少奶奶先不必着急。您这远道回来,先让丫头们伺候着您梳洗了,再慢慢告诉您。”
张蜻蜓还待细问,可萧老夫人却摆了摆手,只是她沉稳的气度让人安心不少,张蜻蜓勉qiáng按捺着xing子,让丫头们伺候着洗沐更衣了,萧老夫人才缓缓跟她道出真相。
原来卢月荷最后虽然平安生产了,却因为小谢夫人从中阻挠的那些时间,着实让身子亏虚了下去。大夫jiāo待,必须得卧chuáng静养一段时日才行。
小谢夫人此时又假惺惺地拿着药材跑了来,却说要把孙子带去她养。卢月荷怎么会肯?虽在月子里,还得跟婆婆明争暗斗,着实是不胜其烦。
而就在此时,潘云祺参加科举得中的皇榜一公布,小谢夫人可是得意非常。借口这桩喜事,非要在卢月荷的月子里,在家中大兴土木。
潘云祺的院子原本就跟卢月荷的院子紧邻,他那儿成天拆墙动土的,让一个月子里的妇人和未满月的娃娃如何受得了?
小孩子吵得成天是哇哇大哭,奶也吃不香,觉也睡不好,眼看着那小胳膊小腿是迅速地消瘦下去。
萧老夫人一看这样下去可不行,可这种家务事,在潘茂广没有回来之前,就是谢家人,也不好cha手过多。原本谢家的意思是把卢月荷gān脆接到他们家去住算了,可是卢月荷思前想后,若是自己真的去了,那就等于彻底打了小谢夫人的脸,这对于公公和相公的名声来说,也实在不好。后来她就想了个折衷的法子,带着孩子,住到了婆婆生前留下的院子里。
那个地方,说起来也是潘家的,她就是住过去了,也没什么不妥。小谢夫人虽然不肯,但萧老夫人硬是把不管事的潘家二老给bī了出来,让他们来说句公道话。
潘秉忠也是实在看不下去了,跟小谢夫人商量,“要么,你就把那修葺之事暂停一停,要么,就让云龙媳妇搬出去吧。她住在那儿,总比让她上亲戚家住qiáng吧?”
到底是长辈出来说了话,小谢夫人这才悻悻地不作声了。卢月荷终于得以搬出去,落了个清静。
张蜻蜓听到这里,已经怒不可遏了,霍地站了起来,“潘云祺那个王八羔子在哪里?别人怕他,我可不怕,不就是中个举人么?还没飞上天吧?叫上安西他们,随我过去,倒是要好生会会这位举人老爷。”
“你且坐下,听我说完再说,这会子他也不在家,在外头应酬喝酒呢,你见不着人的。”
萧老夫人告诉她,自卢月荷搬过去之后,远离了这些糟心事,在那边过得不错。脸色日渐红润,孩子也长壮了好些,很是活泼可爱。萧老夫人每天都过去看望她和孩子,只是不许她cao心,把事qíng都揽在了自己身上,所以此刻张蜻蜓想弄清楚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问她才是最清楚不过的。
端起茶杯,萧老夫人微润了一口,才告诉张蜻蜓另一桩不那么好的消息,“不仅是西门的猪ròu铺,全京城的张记猪ròu铺都关门了,这事qíng……跟三少爷也脱不开gān系。”
什么?张蜻蜓又要跳脚了,那小子纯属是活得不耐烦,要跟她们作对到底了么?
可是萧老夫人接下来的一句话,又让她安静了下来,“可是咱们的生意却没有受到多大的影响,这也是托少奶奶您的福,有不少贵人来相助。”
原来那日潘云祺想趁潘云豹兄弟失踪,而张蜻蜓等人又不在京城,抢夺她的生意不成后,便收买了些地痞无赖,上门闹事。
陆真知道他背后有吴德撑腰,为避免不必要的损失,当机立断关了所有的猪ròu铺。原是打算除了那些大客户,不再做零贩的生意,等张蜻蜓他们回来之后再说。
可山岚一听就不同意了,他们的米铺搭着张蜻蜓的猪ròu铺子,生意可是特别的好。还有那些他们免费提供摊位的卖菜小贩们,也不愿意他们关门。大伙儿都知道,是这猪ròu铺子带旺了他们的生意,若是没得猪ròu卖了,他们的生意肯定也没那么好做。
于是大家商量着就想了个办法,铺子可以关,但却可以让这些屠夫夹在他们中间卖ròu,这就相当于化整为零了。
你再有本事,也不可能一对一地来找茬吧?若是那样的话,大伙儿生意都不做了,让这全京城的老百姓都买不到菜,不bī得人造反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