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吴德正要拿她府上众多奴仆在猪ròu铺子里gān活之事做文章之时,张蜻蜓打断他的话,抢先说了出来。
“至于说我府上有些奴仆也在铺子里帮忙,这也是有原因的。”张蜻蜓一脸正气地又chuī捧起公公,“诸位大人可能不知,我家公公时常都会从俸禄之中抽出大笔银钱帮助军中有需要的兄弟们。因为家境并不富裕,妾身进门之初,公公便跟我们说好了,要我和大嫂自己想法养活房中的奴仆。那时赶巧陆姨要开猪ròu铺,于是我便打发他们过去gān活了,各凭劳力挣钱。请问,这又有什么不妥的呢?各位大人若是不信,尽可以去我家查查账目,看妾身有没有说谎。”
这个账,谁活得不耐烦了才去查,就算是查也查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吴德却不信这个邪,刚想出声,却见半天没吭声的太孙太傅站出来说话了,“既然此事是一场误会,吴国舅也不过是误信人言,错怪了潘二夫人,那此事就这么算了吧。”
他一面说,还一面给吴德使着眼色。这位陆太傅一向是东宫的智囊,在太孙面前的威信极高,吴德见他都出声了,还是要给几分面子的,便压下心头火气不再多言。
可是他不吱声,张蜻蜓却不肯就此罢休,“太傅大人,您说国舅爷是误信人言,才错怪于我。可为什么国舅爷老是一而再,再而三地错怪于妾身呢?”
陆太傅面色一沉,张蜻蜓怎么还没完没了了?就算是吴德确实没给她面子,至多回头让太孙安抚下潘家,再给潘家一些更为实际的赏赐不就完了?可她怎么连东宫的面子都不给,还公然挑衅起来了?
吴德微眯了眼,声音陡然凌厉起来,“潘二夫人,那你是什么意思?”
张蜻蜓回他一个冷笑,“没什么意思。只是觉得国舅爷似乎在有意针对潘家,心中有些不平罢了。”
此言一出,各人的面色都有些难看了,张蜻蜓如此说,等于是摆明了与吴德不和了。
吴德脸色愈加yīn沉,“二少夫人如此说,那就是你,或是潘府都对我有意见喽?”
张蜻蜓硬邦邦地顶了一句,“公道自在人心,泥人也有三分土xing。国舅爷既然这么三番五次地为难于我,小女子很小气,没您这男子汉气量大,也没那个肚量包容。”
“好好好!”吴德这下子当真给气得不轻,这样公然跟他叫嚣,看来潘府是真的要与他为敌了。想起手中那个最大的把柄,不由得冷笑连连,“二少夫人,您是否倚仗着你公公,就真的不把本国舅放在眼里了?”
“不敢。”张蜻蜓不冷不热地道:“是国舅爷太把妾身放在眼里了,让妾身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再说了,妾身自幼家教甚严,不管是从前未出阁时,还是出阁之后,都不曾仗着家中的权势为非作歹。这一点,可及不上国舅爷您了。”
“放肆!”这话一出口,吴德的老脸可真挂不住了,就这么明目张胆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个女人指着鼻子教训,这么多年还真是头一遭。
半天装聋作哑的谢尚贤终于开口了,教训了外甥媳妇一句,“无凭无据的事,不许败坏人家名声。”
“我才没有胡说呢!”张蜻蜓适时带着点委屈撒娇,把话题就引向预谋已久的地方,“街面好些读书人都在说,国舅爷仗着东宫的势力,买卖今年科举考试的题目,纵是知道的也是敢怒不敢言。”
此话一出口,xing质就完全不一样了。诸位大人们都垮了脸,知道今日之事再难善终。
第304章免死不免打
京城每逢大比之年,城中云集的各地学子们都会以各省为区分,自发地聚集在各个会馆附近。
可就在今日,各地的学子代表们却从一大清早开始,就陆陆续续,三三两两地聚集到京城外城西边一处普普通通的客栈之中。
惹得那间客栈附近的百姓还很是稀奇,咱们这胡同里今儿刮的什么风,怎么来这么多读书人?
只是那里的伙计却没有一个多嘴的,除了把这些读书人送到里面特意准备的大仓库里,再不多说多问一句。
来的人虽多,但大家都是斯斯文文的,也不jiāo谈,只是相互拱一拱手,权当见礼。再在屋子当中摊开一卷长轴上看上一遍,确认没有问题了,就提笔签上自己名字和籍贯,再按上一个大红指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