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新郎官也不在,就准备了十六名宫女太监,在年三十子夜过后,由潘云龙带领家人,抬着大红花轿到宫门外迎娶。进入潘府后,由正妻张蜻蜓代夫先行一次简单的拜堂之礼。等日后潘云豹从边关回来,圆房之际,再替他们摆酒,另行一次正正式式的大礼。
皇上的酒宴一了,消息很快地传遍了京中各府。
要是可以,潘云龙真不忍心告诉弟妹,可这样的消息又怎能瞒得住?三天之后人就要来了,还要她去代夫行礼,这不是生生bī着人自己剖开伤口还往上面撒盐么?
孰可忍,孰不可忍。
“我不娶!”潘云豹拳头捏得喀巴作响,额上青筋bào起,大冷的天,涨得脸红脖子粗,“实在是欺人太甚了!没有父母之命,又没有私订终生,我gān嘛要娶一个我不认识的女人?我已经有媳妇,有媳妇了!”
“你冷静点!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咱们得想办法解决!”
“那我带媳妇走,立即就走!”潘云豹管不了那么多了,上前去拉气得浑身发抖,已经说不出话来的张蜻蜓,“你快收拾几件行李,咱们这就离开京城。躲得远远的,看皇上怎么办!”
“你以为你走了,皇上就没办法了吗?到时大红花轿送进潘府,咱们一样得承认她的地位!”
“那如果——”张蜻蜓终于开了口,那熊熊的怒火几乎要从眼中蔓延出来,烧尽一切不平事!“如果那个花轿永远都进不了门呢?”
什么?连潘云龙也惊悚了,弟妹这究竟是想gān什么?
“不错!”到底是夫妻,潘云豹当即明白了媳妇的心意,“媳妇说得对,要是花轿在途中出了什么意外,新娘子受了伤,或是失踪了怎么办?”
这……潘云龙不知该怎么说了。
于理,他是应该阻止的,毕竟这么做实在是太冒险了,而且会让皇家的威严扫地。但于qíng,他实在是想不出拒绝的理由。换作他的话,恐怕也想出此下策了。
“哥,你想想看,若是咱们将此事做得神不知鬼不觉,那皇上就算心里怀疑,他又凭什么治咱们的罪?京城之中,总有几个不怕死的小贼和悍匪,为了钱财,什么事做不出来?只要那一天,你找到借口不去迎亲,我就有法子将那新娘子偷出来。”
潘云豹是真心不愿意惹自己媳妇这么生气,“哥,若是一个男人,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还得让她伤心,那这男人做得还有什么意思?”
“不行!”半天没有表态的卢月荷此时才坚决反对,她紧握着张蜻蜓的手,说出潘云龙心里清楚,却说不出口的话,“同样是女人,若换作是我,定也不愿有别的女人进门。但是弟妹,你要知道,皇上现在把她派来,可是为了什么?不是为了让你难过,是来监视咱们潘府的。如果这个时候,我们拒绝了,只会让皇上的猜忌更重。”
“那照你这么说,我就得让她进门了?凭什么!又没轮到你身上,你当然说得轻巧!”张蜻蜓实在窝火,口气不好的使起了小xing子。
卢月荷没有怪她,只是把她甩开的手重又握住,“弟妹,你听我说。皇上也说了,先是把人送进门来,等到云豹回来了再正式圆房行大礼,这期间就可以产生许多的变数。你看皇上把事qíng办得这么急,应该是不日就会有什么大动作了。在这个节骨眼上,咱们真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她看了旁边站着的两兄弟一眼,“虽然我不知道公公到底吩咐你们回来办些什么事,但依着他老人家的xing子,断不至于会任人摆布的。那不如就把此事放到他老人家回来再作处理,岂不比我们人微言轻地在皇上面前jī蛋碰石头要好得多?云豹,你说是不是?”
潘云豹听着心下一动,大嫂说得确实有道理。
潘茂广能让他偷摸着回到京城,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晃来晃去,就一定是有着胜算的把握。而张蜻蜓去刑部找吴德打官司,说起来也是爹的授意。现在官司打了,皇上枪打出头鸟,来给自家媳妇添堵,不管于公于私,以爹的个xing都不可能撒手不管,让张蜻蜓生受这份委屈。
可张蜻蜓还是担心,“那万一那女的退不回去了怎么办?难不成还真的要我跟她平起平坐啊?”
“不可能。”这个问题潘云龙现在就可以明确地回答她,“皇上的身子已经撑不了多久了,就算是退一万步说,出现最坏的那种qíng况,必须得让云豹娶她。那也可以把她晾起来,只要是嫁进门的媳妇,就由不得她了。等着放个三年五载,她自己的心也死了,弄个假死,就能把人放出去。这一点弟妹你可以相信大哥,绝对不会给你留下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