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后_作者:落叶归途(76)

  我是这样清醒地懂得,可是他却未必明白,看着他目中的柔qíng跟明耀,只觉得一颗心似被搓揉了般,竟有些微的疼痛。

  我只能一遍遍地告诉自己:我不能爱他!也爱不得!

  尽管他这一刻是如此坦诚,坦诚得令人近乎惊悚。

  这一日正在用膳,见四下无人,凑近我嘀咕一句:“方合刚刚打听来的消息,仿佛杨妃这一胎…没多少指望了。”

  她这一句说得极隐晦,我却听明白了。

  “你是说…?那她自己…知道吗?”

  “想来是猜得到的,否则那日也不会巴巴地找上咱们。”

  原来是这么回事。

  她是清楚自己这一胎怀的是女儿,所以才肯放低姿态找上的我。

  “那么…皇上知不知道?”

  “怎么会?太医院若说是女胎,皇上如何能高兴?”

  作者有话要说:爱qíng究竟是什么?

  多奇妙啊~

  各自畅所yù言吧~

  37

  37、第三十七章

  37、第三十七章

  夏沐烜已二十有七,在我看来倒也年轻,然而他于弱冠之年登基,到如今已近十年,膝下依旧荒芜,唯有月篱芷媛两位公主,便是于社稷也大大不利了。

  我想也明白他对我这一胎究竟抱着多大的期盼,且又是中宫所出,系嫡子嫡孙,自然又格外尊贵些。

  可也正因着尊贵,所以才格外惹人瞩目。

  因而我平日的一应吃食,都只由亲自料理,从不假手他人。

  到底宫中人心之坏,难以想象,我是见识过瑞芬仪如何一夜间失子的,自然不敢不存上十二万分的小心。

  且如今这重华宫内,恐怕除了太后跟夏沐烜,再无人真心期盼我能熬到临盆之时,顶好我中途能生出点大小意外,才顺了她们的心意。

  可惜,我失众望。

  我在冯若兰再度起势的暗cháo汹涌中,日日静心安胎。

  事实上,冯若兰再度得宠,倒也没能分去夏沐烜对我腹中这孩子的关爱。

  且自那日我胎象不稳被他得知后,他早午晚必来瞧我一次,药也一勺勺亲自喂到我嘴边,当真令我生了些“母凭子贵”的感慨。

  连都忍不住感叹:“皇上若跑得再勤快些,顶好接了娘娘去政元殿同住,也省了来回跑的时光。”

  我不由得嗔她一记,将手中绣双龙戏珠的肚兜举起来给她看:“这个怎么样?”

  巧馨凑近了细细瞧了瞧,差点“噗”一下喷我一脸口水:“小姐,奴婢当真眼拙,一点儿瞧不出来您绣的是二龙戏珠啊。”

  “那是你没眼力劲。”

  我斜斜眼珠子不理她,只带了期盼神色看。

  抿了抿嘴,一个没忍住,也噗地笑了,旋即敛容正色道:“娘娘在府中时本就没多少心思用在女红上头,这些年…自然越发生疏了。这肚兜还是jiāo由奴婢来绣罢。”

  我很坚决地摇头,复又埋头苦gān,嘴里轻飘飘一句:“说什么也得绣出个模样来。”

  “什么模样不模样?”

  赶巧夏沐烜打着折扇进来,因时日近仲夏,衣衫穿得单薄,只里头配一件中衣,外头罩一件藕荷中绸,瞧着当真丰神俊朗。

  我忙要起身见礼,他已快步过来止住我,视线扫过我手里的绣花,憋了憋后,撑不住扬声笑。

  他笑得那样畅快,仿若九天之上破浓云的一缕耀阳,叫人一颗心也跟着跳得明快而欢喜。

  “你…”

  只说了一个字,仿佛就口拙了,再不晓得如何品评,只望着我朗声笑。

  我拿手指头点了点额头,神色讪讪:“尺有所短,寸有所长,臣妾也不过是寻常人而已,皇上怎的这样取笑人?”

  “你这个尺有所短真真叫朕大开眼界咯。”见我窘迫极了,他才平复了笑意,像模像样问:“清清,朕问你一句,你可得老实回答。”

  我也懒得看他那逗弄人的模样,于是埋首自顾自继续绣那样子,只随口应一声好。

  他越发兴了,指了指那二龙戏珠,轻软软问:“这绣的可不正像…”

  我“嗯”地疑了声,不疑有他。

  他嘴角缓缓向上勾起一个邪恶的弧度,凑到我耳边轻薄一句:“那二蛇戏珠了么…”

  我乍闻下窘得耳根都是红的,脸上火辣辣地烧:“这可是绣给孩子的,尽胡说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