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架着令狐彦和我往前头不远处的军营走。
令狐彦瞧瞧四下,伸手拉了下我暗道:“放松,一切有我。”
我默然。
说白了,我如今,就是从一个láng窝挪到另一个罢了。
殷思道也好,宇文岚也罢,就是令狐彦,都是一等一的láng种,我放松也好不放松也罢,区别是不大的。
我只想保住裴文玉和我自己的命。
我俩个被这一队士兵一路带着走了不多远,便可以见到离着翼州城外几里地的一块沙砾地面上驻扎着的营地。
这个营地直面对着城楼,虽说如今翼州城已经是困shòu,但是这么近的营地,几乎在qiáng弩的she击范围之内,驻扎在此处,倒也是个好胆气的前锋营。
我们一入营地,便可以看见迎面走来个校尉,引领我们的兵士见着他纷纷行礼。
此人打量了下我俩:“又是从里头来的流民?”
“回耿将军,正是。”
耿将军道:“正好,陛下在,正要遣人去打探些个消息,把这俩个人jiāo给我,带去问一问。”
我心中一堵。
就听那领头士兵道:“陛下又亲自入营了?”
“陛下一向身先士卒,如今紧要关头,又岂能不来?”
领头士兵搓搓手:“嘿嘿,我等如今天天见着陛下,可让那些南面梆子眼热死吧,耿将军,一会让小的带人去吧,嘿嘿,也让咱大老粗瞻仰瞻仰龙颜?”
耿将军睨了眼:“不错嘛,二虎头,会说文明话啦。”
“嘿嘿,陛下天天来,那个啥,远远站着就有股子气势啊,咱大老粗愣是说不出句粗话来,神内,你说咱陛下就是神吧,要不,怎么能三天就把那帮子鸟人打的屁股尿流呢!”
“二虎头,给老子闭嘴,一多话就露馅,要见陛下就把你这张臭嘴闭严实了,陛下心qíng不好,一会你这冒犯圣颜指不定就把你这颗脑袋给摘了!”
二虎头嘎嘎一乐:“哪能呢,上回大李撞着他都没被骂,你吓唬我,我二虎可不是吓大的,陛下待人可宽厚呢!”
“切,陛下记挂着城里头被当人质的皇后,如今三四天了还没消息,听说这两天脸色都是黑的,攻城的已经有俩个伍长被砍头了,你可别找死!”
“妈的那殷思道老家伙真不是东西,让他们家女儿害了皇后还不够,还偷偷把人绑走,如此大逆不道的混账还想夺天下,真是做他姥姥的chūn秋大梦,一会攻进城,老子定要咬他一口ròu下来尝尝这厮,到底是个神马玩意的畜生!”
“是啊,咱们皇后是女中豪杰啊,虽然是前朝的公主,可是对大魏可是忠心耿耿呢,听说那老家伙的闺女祸乱宫廷,是皇后发现端倪及时捉拿,要不然那贱妇也不会恼羞成怒把人掠去,我还听说哦皇后以前还在这翼州城待过吃过苦头,也是那殷家害的,殷家是公报私仇,害娘娘不成反而被娘娘脱逃出来,还带了不少殷家反叛的证据出来,让陛下早有准备,否则咱这场仗哪能打得那么轻松!”
“唉,陛下也是为难啊,如今这攻城又不敢攻得太过,后面的供给又不容易,这个该死的殷思道真是祸国殃民的大害虫啊,怪不得女儿也不是个东西!”
我越听越离谱,嘛,我怎么还成了女中豪杰了?
貌似我还英明神武的偷了什么殷思道的证据,使得这场叛乱在宇文岚与我的联手下,轻而易举的被掐灭在了萌芽状态?
呃呃呃,我啥时候那么英武了?
我望望天,天空很晴朗啊,没有稀里糊涂的样子嘛。
掏掏耳朵,没幻听嘛。
这究竟神马玩意?
本以为我在这里,即便不是什么红颜祸水也未必能有值得称道的。而且后宫寝苑的,一般前线士兵也很少会有传道。
如今却听着自己被人莫名传颂莫须有的功名,实在匪夷所思。
要不?宇文岚这是又娶了什么皇后了?
貌似不可能,不过十数日,他老人家再禽shòu,也不至于那般神速。
何况这里头议论的某些事,也确实是本人。
宇文岚这又是玩的什么花样?
我必须承认,宇文岚打仗一向很有一手,惯以奇兵诡道制胜,不过如今就兵力而言,他的军队是占了优势的,所有殷思道也就会这般不择手段那文玉的命要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