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西面有一处山坡,山坡上有金銮殿,四周环绕着四五个殿堂阁楼,时至夏日,和风阵阵,池塘中莲叶翻动,如碧海波澜,菡萏已开,粉雕玉琢,又有含苞待放的花蕾点缀其间,空寂的天空在远处与池水衔接,天水一色,浓绿如墨,繁星点点下,偶有仙鹤盘旋鹤唳,蹁跹而起。
宇文岚信步自此,在一处近塘处将我放下,也不往那亭阁而去,却是随意找了块假山碎石,一撩袍子便坐了下来。
背倚着假山他伸手松了松领口,假寐着,似是不甚舒适。
冷月将一缕莹白照在他脸上,氤氲着一抹淡粉的色泽,使得那白璧无瑕的肌肤多了一层令人心醉的颜色,我瞧着这张脸也有多少年了,却是头一回瞧见这么一副半醉不醒的旖旎模样。
唔,简直是有诱人犯罪的意境。
哎哟喂,这月黑风高的时刻,皇帝大人您这是在诱使犯罪不成?这副任人调戏的模样,倒是比那依红偎翠楼里的红粉绿黛养眼的多了。
我努力挪开眼,咽了口口水,吞下被他嗝着胃脘扛过来差点溢到喉咙口的某些东西。
“如意,过来!”平日里那声音已经极富韵味,此时此刻突然打破寂静后的声音透着一股子邪佞的魅惑,似乎还有似醒非醒的酣醉,琳琅悦耳,淙淙潺潺。
如意二字,令我砰然一阵心跳。
他喊我?
温凉的手捞过我的,拉进他的怀抱,然后将我的手搭在他的额头,指尖触及一阵火烫:“头疼,帮我揉揉!”
芬芳的酒气带着麝香的浓郁混杂成一股子烈xing的催人心摇神驰的盘香,不经意潜入鼻端,令我一阵阵心悸。
我本能的想要缩手,可是那声音带着些许撒娇的意味竟然鬼使神差的令我不退反进,抵上他的太阳xué,轻重缓急的按揉起来。
宇文岚闭着眼,露出舒坦的表qíng,颦着的眉毛舒展开来,越发华润风貌,眉目淡雅。
我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思绪不经意的微波潋滟了下,那如痴如梦,如醉如幻的回忆,一下子又涌起许多。
父皇在我求指婚后曾经问过我,宇文世家做主妇,需要端庄贤淑,需要知书达礼,我平日xing子散漫好动,若是关在深宅中,怕是要后悔的,如果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我斩钉截铁的摇头。
即便后来有过几次冲突,尽管宇文岚并没有给过我好脸色,我依然坚持嫁,并且努力去改正令宇文岚不愉快的品xing。
父皇知道我脾气,便没有再劝,只是指派了尚宫嬷嬷给我抱了半年佛脚,好歹把自己装成了个淑女模样,入了宇文家,我也是循规蹈矩的做着,忍得暗伤也忍,我相信铁棒磨成针的典故,只要我努力,我相信宇文岚会喜欢上我的。
下嫁宇文家两个月,宇文岚对我的态度依然和初见时一样,客气,但是疏离,他甚至都没有和我圆房。
当然,说起来这圆房的事,因为我母后早亡,父皇再宠,也不会管到这些,那时候的大梁贵族虽然上下奢靡,但是这事,父皇却并没让人教导我,平日看他赐这个美人,赐那个面首的,并没有管制,我这儿,却冷冷清清就是些宫女太监,也是我一直顽劣,却对男女之事不是很感兴趣,除了五岁那年唯一的一次早恋外,我竟然没有什么经验可谈。
临嫁人前一晚,父皇才好像想起这事,急冲冲赐了教养尚宫来教导我敦伦之事,老嬷嬷估计有四五十岁了,据说乃是宫中难得的老人,能在宫里头活过三十岁,一般都是jīng怪了。
老尚宫一来,严肃认真的在我面前跪拜之后递过来几本书籍,名曰《玄女经》《素女方》《玉房秘籍》还有一份据说叫压箱底的用核桃内心雕刻成的房内密件,我十分的好奇,掰开来研究了一下,颇为好奇变不耻下问了句:“嬷嬷,这个男人身下的是什么东西为什么和这女子连在一处?”
嬷嬷板着脸,谨慎恭敬的道:“此乃仰颐盈缩之物,万物造化之处,乃男子jīng元之气,固本纲常之地,公主您请听奴婢和您说一说,这敦伦大事,乃人之根本,万物源泉,夫妻之常理,天地yīn阳和合之道,亦是生儿育女的要义,故而公主您过了门之后,这等事,最是要紧,新婚之夜驸马与您要在一张chuáng上睡着,公主如果要行敦伦,万万不可cao之过急,要义在于缓,慢,挑,逗,缠绵,须知男子最忌急切,却又最难抵御肌肤之轻,您可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