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本余孽_作者:水灵动(63)

  不过他并没有和我说话,一边安抚母亲,一边指挥下人将金狮安葬在后院,还给立了个墓碑,亲手上书:宇文夫人爱宠,金狮之墓,承蒙公主抬爱,今葬于此。宇文氏泣立。

  我瞅着那文字,明知是奚落,却只能挠挠头,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回了院子。

  铃铛见我qíng绪低落,安慰我:“公主,明儿个你再去和皇上求一只长毛犬来给老夫人就好了,别难过了!”

  我挥挥手,让她下去,这丫头是不会懂的,父皇说过,失人心易,得人心难,我知道这回,我再努力也是白瞎了。

  我难过的是,宇文岚瞧我的神qíng,那么深的谴责,比任何打击都要刺心。

  我终于明白,太医署上下见着我时那苦大仇深的表qíng绝不是对于我的嫉妒,胡太医收了我这样的徒弟怪不得从来都不在外头宣扬。

  我期期艾艾在屋子里坐到半宿,直到被冷风chuī了鼻子发痒打了个喷嚏,肚子咕噜噜一叫,这才发觉饿了。

  屋子里乌漆吗黑的一片,我刚想起身去唤铃铛,冷不丁有人道:“怎么在屋子里也不点灯?”

  我吓了一跳,不待我叫唤,一盏灯呼啦一下点亮,宇文岚的脸,猛然出现在我面前。

  虎头起,蛇尾结

  虎头起,蛇尾结

  鉴于这个屋子从新婚之夜起,我就从来没在夜晚戌时一更之后瞧见过宇文岚,这时候估摸着怎么滴也得是二更天了,却看到宇文岚,实在令我不得不怀疑自己的眼睛。

  因为太过惊诧,我直愣愣瞧着他半天不见反应,宇文岚不由皱了下眉:“公主怎么了?”

  我不由啊一声惊叫:“鬼啊!”

  铃铛立刻冲进来大呼:“鬼?哪有鬼?公主您没事吧!”

  差点撞上站着的宇文岚,待看清楚是他,面色一变,期期艾艾道:“驸马爷?您这是……”

  宇文岚不知是不是这屋子里光线暗,脸色发黑,看了眼铃铛:“去放洗澡水!”

  铃铛半晌没摸着头脑,宇文岚脸更沉了:“这屋子没别的人了?我要沐浴,让人沏壶茶来,还不快去!”

  铃铛浑身一震,屁滚尿流的跌了出去。

  宇文岚一屁股坐在靠背大椅子上,揉了揉额头,一副疲累的样子。

  要是搁着平时嘛,我不至于对他太惧怕,这不是心虚嘛,前一天被在思慕dòng天逮了个正着好像还没完,今日又出了金狮的事qíng,我怎么瞧他都有股子气虚的感觉。

  我一旁观察了会好像某人并没有因为被我当成鬼而发火,故而胆子大了些,走近了一些,却闻着一股子酒味,不由脱口道:“你喝酒了?”

  宇文岚揉眉的手顿了下,抬头往我看来,幽深的眼光闪了闪,将我瞧得心头一虚:“那个,那个金狮,我不是故意的,明儿个我就去宫里珍奇馆再一只行么?”

  宇文岚支着头颅托在右手的拳头上,瞧了会儿,这才道:“那便有劳了!”

  宇文岚对我态度不冷不热不是一日两日,故而我也寻出了些规律,听他这口吻,我发觉并没有我以为的生气的冷硬口吻,胆气就又足了几分:“那个,其实我的技术不错的,你不信可以去问胡太医,婆婆说你喝了酒就会头疼,我去学了半个月的针灸推拿,你要不要试试看,头疼的时候按摩一下xué位,会比较舒服!”

  今儿个也不知是不是天要下红雨,宇文岚居然挺有和我长聊的兴致,他道:“哦,和对待金狮一样么?”

  我赶紧道:“不不不,那个是失误,绝对是失误,不能以常理看待,平常本公主的技术那绝对是没的说的,您要不信,我扎给你看看?”

  说罢我就要去取银针,宇文岚一摆手:“算了,针灸还是免了,不是说公主会按xué位?过来帮臣揉揉吧!”

  天果然下红雨了,头回听宇文岚居然肯让我接近他,喜出望外之余,我跟兔子一样窜上去,gān脆利落的伸出手指头就往他太阳xué位上按下去。

  但听宇文岚倒抽一口气,吓得我一松手:“对不起,按重了?”

  宇文岚摇了下头:“不,正好,公主有劳,接着按吧!”

  我小心翼翼的又重新放上去,终究不敢再像对待按摩工那样对待一位峥嵘跋扈的将军,秉持这几日捏绣花针锻炼出来的手劲轻飘飘搭在上头摸,哦,不是,是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