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兴致缺缺,挠头道:“骊城也没什么好吃的了,上次来时我和小九……箫兄都尝的差不多了。”
“你才尝了多少啊!”镜莲鄙夷的瞅我,“你以为骊城就那么一点点美味啊,没见识,你快换身衣服,本公主带你长长见识。”一拍宝泽肩膀,邪笑道:“死胖子付账!”
我眼睛一亮,盯着宝泽,无限量金库啊,还方便携带!我开始觉得镜莲捡了个大便宜,最大的赢家……
“快去换,快去换!。”镜莲推我进内室,一壁傲骄无比的道:“不许说不去,本公主难得出来一趟,你要陪我。”
“可是……”我为难的看宝泽,“好歹让他出去一下吧……”虽然我臭名在外,但是光天化日的当着宝泽面换衣服总是不好的,虽然大家一点都不介意。
镜莲嫌我麻烦,回头瞪宝泽一眼,道:“转过身,不许偷看!”
宝泽慌忙捂住眼睛转过身,镜莲一把扯下内室的帘幔,道:“这下行了吧。”
我时刻提醒自己,身为苏谢不能太拘泥于小节,便点了点头。
长欢给我收拾的包裹都在柜子里堆着,镜莲一壁替我拿衣服,一壁道:“你以后就少穿红色的。”
“恩?”我诧异费解。
她转过头来蹙眉看我,“难道你不知道你自己一副狐狸jīng样吗?看着就不像好人,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就穿着个红艳艳的衣服坐在门槛上,谁都不理,还眯着一双眼睛笑,那个又yīn又狠的样子讨厌死了,就像那句什么来着……”她想了想一口道:“烟视媚行,蛇蝎心肠,yín|娃|dàng|妇!”
这话原本挺诚恳挺真挚的,可是为什么怎么听怎么不舒服?有这么乱用成语的吗?
她翻出一件素黑色到底的衣服递给我,“你长这么个模样就怎么素气怎么穿,黑白色就很好,不要自bào自弃。”
我真心的谢谢她的鼓励……
她安慰的拍拍我的肩,也不出去,就抱臂坐在榻上,不耐烦的道:“快啊,磨磨蹭蹭的。”
不拘小节。
我解开衣服,刚脱下,怀里有一东西嗒的落在地上,小小的褐色信封,对折着。
“这是什么?”镜莲弯腰要去捡。
我慌忙抢先捡起攥在掌心里,低头匆匆去穿衣服,一壁道:“没什么,一些琐碎的东西。”
“哦!我知道了。”镜莲抱着臂,笑吟吟的看我,“qíng信?谁写的?”
阮莲华,我竟忘了他临走前塞给我的这封信。
我埋头理好衣襟,将长发从衣襟里挽出来,将信笺塞在怀里,伸手随意找了把簪子挽住发,不动声色笑道:“不能是遗书吗?”
镜莲咋舌鄙视我一声,嘲讽道:“祸害遗千年,你会有死的一天?再说了你留遗书给谁啊?”
我挽发的手微微一顿,随后笑道:“是啊,我可以留给谁……”
生而在世,我到最后竟没有话想对谁讲。
我发愣间,镜莲在背后揽着我的肩,对铜镜瞧了瞧,满意的点头,极简单的黑色长袍,襟前袖口用红线细细绣着隐秘的花纹,枝桠藤蔓,“好像还缺了点什么?”
“什么?”我瞧着铜镜里镜莲满是朝气的脸,觉得苏谢这张面像是溺毙了许久许久的人,在yīn暗的水底,不见天日。
镜莲转过身在我的包裹里找了半天,将梳妆匣里的饰物叮叮当当的都找了个遍,转过头来道:“你的耳环都难看死了。”
她还是像一个未经世事,单纯又开朗的小姑娘,可以为了一个耳环蹙眉,也可以为了一句话开心的眉开眼笑,毫不掩饰。
一点都没变。
我在铜镜里对她笑,“我不喜欢带耳环,这样就行了。”
她过来压住我的肩膀,撇嘴道:“那怎么能行!今儿个换我带你去看美人,你不能给我丢脸。”她低低笑,神秘兮兮的又道:“有很多胡姬美人哟。”
“美人?”什么胡姬美人?我很是不解。
她在我身后歪头摘下自己的耳坠,低头凑过来,小心的捏着我的耳垂给我带上,一壁道:“这是王后给我的,可我嫌太素气了,我不喜欢,就送你了。”瞧我张口,又冷着脸道:“不许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