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阳被大公主永阳的一句话说的有些感慨,却听安阳吃着纯阳手里的另一盘点心道:“这个味道就不怎样了,红豆泥甜过头了,这是御膳房的厨子做的?”
纯阳闻言脸立时红了,宁阳这才发现她自从端了盘子过来,就一直这么端着,还没放下手过,心里立时为自己的粗心有些不好意思,便拿了块吃了,道:“我吃着挺好的,比我那阁里的芳儿和良儿做得好吃多了!合该着拿回去给她们开开眼,省得一天到晚在我面前争高下。”说完,便站起身帮纯阳把盘子端了,道,“有劳二姐姐了,快把点心放着吧,饿了我们自己拿,大姐姐刚刚不是说了么?自家姐妹不必这么客气。”
永阳一听笑了:“此话有理。看来三妹妹也不算是个太古板的人。”
宁阳顿时有些黑线,原来我给人的印象是古板的吗?可我才三岁半啊,你们从哪里看出我古板来着?
却见永阳点着安阳的鼻尖道:“就你爱挑嘴!这哪是御膳房做的呀?是你二姐姐亲手做的。”
宁阳却有些惊讶,“真的吗?二姐姐,这些点心是你亲手做的?”太令人佩服了,纯阳才八岁啊,还是个公主。别说别人了,想想她自己八岁那会儿在gān嘛?背着书包上学去,回了家就有现成的零食饭菜,正是躲在父母怀里撒娇的时候,哪里会做这些?
然而,宁阳的惊讶还没有完,纯阳见她虽然还不到四岁,不过言语神qíng间似乎没有瞧不起自己的意思,于是绞着手帕红着脸从怀里拿出另外一方手帕,雪白的方纱,一角绣了婀娜多姿的蝴蝶兰,兰枝一角停着一只雪白的蝴蝶,整方手帕四周用淡淡的彩丝绣了,看着雅致却又不失可爱俏丽。
纯阳道:“三妹妹,头一次见你,我也没什么送的,这是我亲手绣的,还望你别嫌弃。”
宁阳却再一次拜服了,传闻中腼腆甚至有些自卑的二公主,原来这么能gān!
安阳凑过来道:“三姐姐快收下吧,二姐姐老毛病又犯了。见个人总不忘带着礼,生怕别人不拿她的就会合起伙儿来欺负她似的。我原先见她的时候,她已经送了方帕子给我了,现在轮到你了。”
“四妹妹,我不是……”纯阳低下头去,手上还维持着送帕子的动作,只是咬着唇紧张地不说话。
宁阳顿时觉得有些心酸,看来这二公主真是个不自信的主儿,生母位份低大概让觉得在众姐妹里抬不起头来吧?也难为她才八岁,这些事qíng就能做这么好。看来自己也得努力了,她的生母去了,总要学些技能傍身才好。于是便接过来夸赞道:“二姐姐真能gān,绣活好,做的点心也好吃,有空儿也教教我吧。”
安阳道:“这有什么好学的?我们是公主,学这些也用不上。”
宁阳却道:“话不能这么说,多学些东西总是好的。”
永阳也点头道:“这倒是实话。虽说琴棋书画这些是公主要学的,可我就不爱这些文邹邹的东西,我自小爱骑马舞剑,父皇不也允了?可见没什么是不能学的,若是三妹妹对女红厨艺有兴趣,学学也好。反正日子长得很,就当打发打发无聊的日子也是大善。”
宁阳点头,又问纯阳可愿教她,纯阳见她并没有贬损她的意思,倒像是真心想学,心里便对这个柔妃的遗公主多了几分喜爱,向来不爱出门xing子腼腆的她终是点了头。
宁阳开心着找到了个师傅,却见刘司籍来了亭子,道一声要上课了。
8安阳
永阳和纯阳因着比宁阳和大几岁,她们的课程便要多一些,上午学书画,下午学琴棋,每隔三日,还要跟着一位苏司赞学礼仪。而宁阳和安阳现在则只需要学字练字,上午习字,下午练字,礼仪同样是三日学一日,并且有一日的休息。宫里的时间安排得倒也充实。
内文学馆里置了屏风,两拨人各学各的,倒是互不打扰。
刘司籍的学问很好,便是教着识字也讲得细致,从字的意思到演变,引经据典,习得一个字的同时能听到不少的故事,倒是生动。这和宁阳原来的认知大不一样,她原以为古代读书就是由一个拿着戒尺的老古板教着摇头晃脑地读圣贤书,枯燥乏味,毫无乐趣可言,没想到宫里的倒是不太一样,这倒引起了她的兴致。宁阳细致地听着,想听听这个世界有怎样的文人典故,怎样的风土人qíng,这些从刘司籍的讲解中都可以窥之一二,这是她了解这个世界的第一步,因而她听得极入迷,刘司籍讲解时偶尔看过来一眼,发现她听得认真,也赞许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