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夫人倒是个会说话的,笑着夸宁阳道:“以前就听人说大周的女子柔婉婀娜,如今看来果真不错,前段日子听说王爷带着王妃骑马逛庙会去了,可把我羡慕的。只是一直没机会见着王妃,如今见了,倒觉得王爷与王妃当真是一对佳偶呢。”旁边的几位夫人听了也忙跟着附和。
几位夫人不敢在这日子里公然提起冯家的事,便绕着说,徐夫人说道;“我家老爷向来喜爱遥塔楼,竟不想今年王妃差人送了个羊脂玉的来,倒把我家老爷高兴坏了,妾身也是觉得受宠若惊呢。”李夫人听了也说道:“是啊,我家老爷就爱舞刀弄枪的,那大弓送来府上后,老爷都舍不得用呢。”
宁阳听了浅笑道:“这是王爷吩咐下去办的,夫人不必过于感激,府上送来的年礼王爷也很喜欢。”她特意说是诸葛端云吩咐的,也算是拐着弯儿的告诉她们不必过于忧心。这几个夫人相互对望了一眼,这才略微垂下眼去,缓缓松了口气。
只是没想到那蒙夫人见势却将话题一转,说道:“对了,前些日子围猎之时,我家老爷见王爷戴了副手套,既暖手又不妨使箭,羡慕得紧呢,回府去便叫我也做一副子出来,我又没见过哪儿会啊。府上只颖儿针线出众,她一片孝心,想要给她祖父做一副出来,无奈也是没见着物件,急得整日饭都吃下下。妾身在这儿也算厚着脸皮请王妃个话儿,不知能否让颖儿去府上跟您学学?”
宁阳一听这话心里觉得有些奇怪,她还无法确定那蒙夫人的用意,不过女人对这种事qíng总有一种天生的直觉,她直觉这件事qíng绝不是学做手套这么简单。只是那蒙夫人以孝道为由,旁边又有不少人看着她,倒让她不好拒绝,只是说道:“那手套夫人若是想让府上小姐来学,可是找错了人了,这可不是我想出来的法子,是府上的下人们琢磨出来的。只是让下人们教着小姐学东西,总有些不成体统。”
“这有何妨?”那蒙夫人转了转眼珠子,立刻笑道,“想当初先帝爷为了太后的病,还亲自跟太医学了熬药呢。此乃孝道,跟下人们学些东西怕什么?”
宁阳微微垂眸,这下她可真是确定这蒙夫人来意不纯了,只是再也拒绝不得,只说道:“既然夫人不在意,那便请府上小姐得了空来吧,最好是上午,下午府上的事儿多。”上午诸葛端云一般上朝或是在前院儿办公,所以在后院基本见不着他,午时自己要服侍他看书喝茶,然后还有府里的杂事要过问,也没时间陪蒙家小姐,便是有,她也不会让她那时候来。
无论如何,宁阳是答应了,蒙夫人笑眯了眼,忙福礼谢恩。此时李参领家的夫人见了也说道:“既如此,若是王妃不嫌弃,妾身也厚着脸皮请个话儿吧,也让我家女儿去跟着府上的下人学学。”
宁阳听了心里隐怒,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告诉她们,她们家不会有事还不成吗?一得知自家无事便把心思打到别人家去了吗?还是说非要整出个利益共同体来才真的安心?而且府里已经有她这个正室了,就算她们把女儿或者孙女安排进来又能怎样?顶多是个侧妃,依着她们府上的官职,小姐嫁到门当产对的人家,哪个不是做正室的料?非要眼巴巴地去盯着别人家的位置?
宁阳心里生气,脸上却淡定不露,答应了一个,就只得应了第二个。只是心里却郁闷非常,她们不是要把女儿往府里送吗?那她就当真找个丫头教着她们学,她亲自在一旁陪着,总之,她是不会让她们有机会动歪心思的!
70害命
上元节那晚,安阳好生打扮了一番,穿了身宫粉的百花藕丝云烟罗裙,发上戴了两朵粉色的绒花并着支雪玉的牡丹簪子,小脸儿粉红圆润,眼睛明亮,整个人都透着股明媚的jīng气神儿。
宫灯初掌,朝中大臣的夫人们都陆续来到慈仁殿上,安阳却在其中努力搜索着柳子轩的外婆的影子,以前她每年都来母后跟前请安,然后再请旨意去西憙阁里看望三姐姐,所以自己对柳家外婆的样子还有几分印象。
果然,没看多久,便见到一个五十来岁,一身翠松暗纹的衣裳,两鬓已有些白的女子正与其他几位夫人jiāo谈,言谈间笑容慈祥,眼角的鱼尾纹很有一番韵昧。安阳喜出望外,几步跑了过去,问道:“请问,可是柳家外婆?”
那几位夫人都愣了愣,回过神来时忙向安阳行礼,高氏垂首回道:“回公主,若是公主问的是礼部郎中柳家,那么妾身便是了。”安阳见自己认对了人,心里有些雀跃,忙免了高氏的礼,问道:“外婆身子近来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