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端云淡淡嗯了一声起身,出屋子前却回身对奶娘说道:“王妃尚未起身,不可吵着,只需候着就是。只与王妃说一声,昨日宫宴皇上留了今日的午膳,本王午时便不回府了。”说罢,便出了院子。
待诸葛端云的身影看不见了,良儿往屋外瞅了两眼,又瞅了瞅奶娘,问道:“可真是?”
回她的却是子陌,只听她笑道:“真是假是的待王妃起身不就知道了?”
奶娘和良儿听了都是一笑,因着诸葛端云吩咐了不可吵着宁阳,因而小厮来打扫院子里的积雪时被奶娘遣了出去,只说是王妃还未起,待唤他来再打扫也成。
打发走了洒扫的小厮,奶娘便带着两人在屋里边做针线边等着宁阳起身,只是这一等,竟等到了下午。
宁阳醒来时,帐幔仍是放着的,诸葛端云已不在chuáng上。昨夜的激烈浮上眼前,叫她不由红了脸。
他不在也好……省得她这番样子不知如何面对……
这想法叫宁阳安了些心思,只是心思不过稍安了一会儿,便就啊地一声叫了起来。
今日可是要早朝的,诸葛端云不在定是早朝去了,她竟然睡得死死的?这想法叫宁阳再顾不得脸红,马上掀了帐幔想要起身。身上的酸痛却如cháolàng般袭来,□的痛楚叫她脚未落地便跌了下去,好在她大惊之下扯了被子,这才未摔着。
宁阳跌坐在地上,被子包住身子,只露出只脑袋四下里瞧。炭火已然全灭了,灯烛也已燃尽,屋里有些冷,外面的天色已然大亮了。
什么时辰了?
宁阳心里思忖着,眼睛扫到圆桌旁的地面上散落着的衣衫,脸上不由又泛了红。她此时也顾不着疼了,只裹着被子站起来,有些瘸拐地走过去把衣衫全都拾起来,然后躲回帐幔里,一件一件穿戴妥当,又坐在妆台前将发梳好,这才开了门唤奶娘和丫头们进屋。
却不想奶娘带着子陌和良儿从旁屋里过来,三人脸上皆带着笑,良儿更是头一个便挤进屋里,眼睛在地上搜索一番,没发现有奶娘和子陌所说的衣衫,只抬眼见那帐幔还放着,马上便笑着跑过去把帐幔收起来,见那上面被子铺得齐整,些微一愣便笑着掀了被子,果见上面殷红点点,不由喜笑出声,回头便招了奶娘和子陌来看。倒是叫一旁立着的宁阳从脸红到了脖子。她本是知道今日起得晚,定会叫奶娘等人看了笑话的,因而不敢叫她们看见这一屋子的láng藉,这才把昨夜落在地上的衣衫拿起来穿了,若是屋子有新的被褥,她一定自己换过的,只可惜这些都在旁屋里放着,因而她只能把被子铺好,想着能遮掩一时是一时的,不想良儿一进屋就冲着chuáng榻去了……
这番想着,奶娘已经看过chuáng榻上的被褥,回身带着两个丫头笑着行礼道:“恭喜王妃了!如今圆了房,若是快的呀,年底王府就该添新丁了!”
宁阳垂着首,脸蛋cháo红。她虽有些不好意思,但听着恭贺的话,心里还是有些甜蜜和期盼的。
此时奶娘看了看宁阳身上的衣衫,说道:“王妃怎还穿着昨日的衣裳?”言罢,忙对良儿说道:“快去拿身新的来。再去打些热水来服侍王妃沐浴,火炭也换新的来,这屋子冷了,当需快些烘暖,别叫王妃着了凉。”良儿和子陌闻言忙转身去了。
待沐浴的水备好,屋里置了屏风,子陌也将炭火盆拿了来,香炉里重新燃上宁神的香,这才转进屏风后,与奶娘一起帮宁阳褪去衣衫。那衣衫的领子是貂毛的,把脖子围得严实,这一褪去,身上欢|爱的痕迹顿时露了出来,宁阳也顾不得动作大了就会有些疼,只迅速滑入了浴桶里,脖子都没入水里,只露着只脑袋在外面,脸色通红,低着头也不敢抬眼。
奶娘和子陌也都微微红了脸,子陌转过头去,说道:“奴婢、奴婢去拿些药膏来。”说罢就要转出屏风,奶娘却唤她道:“顺道儿去拿些化瘀的药糙来,叫王妃泡一会儿。”待子陌出了屋,奶娘这才红着脸笑道:“这、这王爷也真是……”话未说完,她就轻轻自打了下嘴巴,说道,“嗨!奴婢跟着说啥话呀?这谁还没个年轻的时候?”说罢,便别过脸去笑得有些欢快。宁阳的脸上都快红出血来,只觉得昨夜里都没这般羞涩难当,不得已唤了奶娘一句,奶娘这才不笑了。
宁阳问道:“什么时辰了?”却不想这一问奶娘又噗嗤一声笑了起来,答道:“未时了,午憩的时辰都过了二刻了。”宁阳张了张嘴,恨不得把脑袋也埋在水里,这辈子不出来了。心里却是暗下决心,日后绝不再做这等叫人取笑的事了。